“我刚才看见了什么，我刚刚刚才看见了什么……”
大海的大小姐坐在餐厅的桌子上，抱着脑袋发出了哀嚎。
“哇哇哇，那两个女生诶——竟然，抱在一起了！？还还还还亲……”
“好了好了，回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回想了。”
宁千川叹息着揉着眉心，唐怜云也是被震撼到了，虽然出身于暗杀世家，但是按照设定上唐怜云接受的还是相对于比较正统的封建教育，对于这种冲击性的事实——
她还是因为新鲜而觉得挺感兴趣的。
满脸臊的通红通红，不安的揉搓着手掌心，像是还想要回去再多看两眼一样。
“虽然这个世界上这种人比较少，但是那个……不夸性别的爱情也还是有的……嗯……世界之大，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呃，嗯……”
作为几个人当中最年长的，宁千川虽然经的多见得多，但是这种实打实的其实还是第一次看见，说别人红着个脸慌得一批，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那份慌乱没有那么坦诚的摆在自己脸上就是了。
“不就是女孩子亲女孩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懂！”””
三人齐刷刷的反驳了最年幼的小孩子。
沫珂儿捂着脸：“她们那个样子……会不会，会不会生小孩啊？”
“……亲吻是不会怀孕的。”
宁千川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当初海瑞娜是怎么教导沫珂儿的，但也算是快长大的孩子了，该让她知道一点生理常识了。
“亲吻当然不会怀孕啊，但是这不是要做怀孕事情的前奏吗？咱们还把她们两个放在房间里，万一亲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脱衣服了，那过不久就是生孩子的步骤了啊！！”
显然，海瑞娜阿姨虽然母亲当得不是很合格，但是至少生理知识教育这方面还是跟的挺到位的。
“不能吧，两个女孩子诶，除非其中一个长着——”
显然，野生的乌娜娜也是有一定的生理常识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唐怜云一巴掌捂住了乌娜娜的嘴巴。
“够够够够够了，别别别说了——”
结结巴巴的，小丫头明显慌得一批。
宁千川干咳一声，尝试着把话题岔开
“那么……我们要不要先考虑一下中央大陆的大漩涡问题？”
“““不要！”””
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
“万一真的生出了孩子来该怎么办嘛，我们又没办法确定她们有没有什么邪门的魔法、”
这是智障的说法
“那个，身为跟她们再同一艘船上的人，我们有必要好好照顾她们……”
这是唐怜云冠冕堂皇的解释。
“为什么嘴对嘴就不许我看啊！”
乌娜娜说了实话。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看着船上唯一的男性，也是唯一一个成年男性，宁千川左看看右看看，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那，你们继续讨论吧……我有点晕船……我去甲板上吹吹海风……”
没办法跟这群家伙一起讨论的话，那就至少不要参与讨论。
虽然不想教坏小孩子，但是天地良心，不是他教坏的小孩子，也不是他没去阻止餐具的发生，更何况在座的三个人似乎在不同的程度上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有一定的了解，他宁千川能够减缓内心慌乱的唯一做法就是跑出去了。
“啊，对——”
宁千川临走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忠告：“你们仨，想想就算了，谁都不许尝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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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咸的海风徐徐吹过，视线尽头的大陆被渐渐地放大。
海鸥从天空中飞过——或者说，是跟海鸥相似的白色鸟类，有的鸟想要降落在戈恩翁底号的甲板上，下坠到一半，却被金黄色的护罩给隔离在了外面。
回头看的话，已经看不见更远来时的地方了，也没有岛屿，只有像是被揉皱了深蓝色布匹一样的大海，白色的泡沫漂浮在海上，不时地有鱼儿游动的痕迹。
周围的海面看不见别的船只，除了当时的莫瑞根之外，目前还看不到能够跟宁千川他们同一个速度的船只，按照这个速度，不出所料在下午之前就能够接近中央大陆。
从这个角度几乎是看不见大陆边上有没有什么漩涡的，不过在视线的尽头，的确看得到许多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形状和轮廓，可能是岛屿，也肯能是被困在漩涡外面的，冒险家的船只。
……
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靠岸——
该如何处理大漩涡的问题——
怎么处理巨大的戈恩翁底号——
大陆上都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
【为什么两个女孩子会抱在一起亲嘴——】
【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亲完嘴拔出来的丝儿是什么样子的——】
【为什么我当时没能听见口水的声音呢——】
“你他妈的够了啊！别混入我的思考过程啊傻逼！！！！！”
宁千川羞红着脸，炸了似的从甲板上站起来，对着空气大声痛斥着扰乱了自己心绪的体内的恶魔。
【嘎嘎嘎嘎嘎，嘻嘻嘻嘻嘻嘻嘻——我的主人，我至高无上而又纯情的可怜的处男主人——】
古怪的笑声，毫无意义的大段定语。
这个神经病恶魔……
【好啦好啦，别跟人家这么凶巴巴的嘛，再说了这还不是你内心所想的？我只不过是把你拼命压抑着的本心情感帮助你翻了出来而已，嘻嘻嘻嘻——】
“……”
想骂人，但是想想看对方似乎也真的没做什么说得上能让自己骂的事情……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放不下。
“嘶……哼。”【哎呦，害羞了啊，人家明明是看你一个人孤单寂寞的坐在甲板上没有人能陪你聊天才出来跟你说话的诶——嘿嘿说到底，我的主人，你其实对那两个人异常的恋爱非常感兴趣才对吧？虽然有些恐惧，但正是因为罕见所以才会好奇，正是因为好奇才会想要一探究竟——】
“够了够了，我说……能不能别老提那两个女孩儿了。”
宁千川痛苦地捂着脑壳
“比起这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喂，海边的大漩涡究竟是怎么来的？”
【别把人家当成无所不能的全知之书啊，我只不过是一个行动受限的恶魔而已，只能看到你看得到的，只能听到你听得见的，嘿嘿。】
恶魔的声音听上去可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宁千川也是不耐烦。
“你到底说不说？”
【我可以说很多——很多很多种的猜测，但是我不敢保证其中任何一种猜测是靠谱的，离奇荒诞，说出来怕不是让你骂我是个疯子——】
“……”
【哎呀呀，不过既然我难得的被分配到了跟我尊贵的主人独处的时间，那我不妨就好好跟你聊一聊嘛，总之……目前我有四种猜测，括弧，我竖起了四根指头，翘起二郎腿，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副很有余裕的样子，括弧完】
因为没有实体，恶魔竟然直接在把自己想做的动作给说了出来。
……
话说不就是在影射我刚才跟那两个家伙的谈话吗！
有意思吗你这个恶魔！！！！
【第一种：这是加尔佳佳斯为了筛选你们冒险家所设置的第一道关卡——一路上我们来到这里，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的大型海怪，所听到的无非也就是之前哪个叫做莫瑞根的男人所描述的，海面上大量的血迹跟卢拓亚不正常的行动，那么这个男人在大海上做作的手脚想来就是这个大漩涡了——这是主人你直觉上的第一个猜测……不过，很可疑，很奇怪，你可能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够多，但是我觉得人类是没有那个本事直接诶改变海洋本身的环境的，尤其是制造包围整个大陆的漩涡，加尔佳佳斯我不太了解，但至少势力还没有到达传说的级别，普通的圣域法师哪怕多个三四个也不可能在整个大陆的周围布置下船只无法通过的漩涡。】
“……他身为世界第一的收藏家，或许是有什么道具？”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如此改变大海的环境，居住在这片海域的两栖海族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没人愿意自己的家乡天天刮动龙卷风——前提是这片海域有两栖海族存在的话。】
“……”
【不过这一种猜测的好处就是，既然是加尔佳佳斯所设计的，那为了留下足够的人去在他面前争斗表演，他会留下足够的通过方法，比如说从半空中飞过去，或者说找到漩涡屏障的间隙——】
恶魔顿了一下。
【然后是我的第二种猜测：环境的异变，影响卢拓亚发狂的东西，以及这个大漩涡，可能是某种因素所导致的自然地异变——不过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时间应该不短了，加尔佳佳斯真的生活在这座岛上，知道了发生了这种异变之后产生了想要看看冒险家克服危险的样子，所以才发布了对你们的邀请。】
“的确，这也有可能。”
宁千川点点头，赞同了恶魔的猜测。
【第三种，这是加尔佳佳斯的仇家所布置下的，专门为了阻挠，或者是抓捕这个天下闻名收藏家，大盗贼，既然加尔佳佳斯公布了自己的下落，那么他的仇家是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的——利用大漩涡筛选掉参赛者，甚至在参赛者之中应该就就有他的仇家雇佣的佣兵，用漩涡淘汰竞争对手，让自家的佣兵顺利进入，以此希望在领奖的阶段能给加尔佳佳斯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这种情况的话，大漩涡通过的可能性就降低不少了。】
“……嗯。”
【第四种——也就是可能性最大，最不明显得一种，如果说前面三种都能凭借着主人的经验和智慧猜测的出来的话，那么最后这一种就是只有身为炎之魔神的我，只有身为这个大陆上生存了相当长久的我才能够得出的结论，最荒唐，但是也是我觉得最可能的……】
“……”
【……】
“……”
【……】
“说呀？”
【诶？我说完了啊。】
“第四种可能性是什么，你说呀？”
【我才不说嘞，这可是凭借着人家自己的智慧和经验得出来的宝贵答案，凭什么跟你分享！】
这头恶魔莫名其妙地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又不会给人家钱，也不会夸奖人家，一天到晚就会威胁我威胁我威胁我，刚才还说我是傻逼，凭什么告诉你嘛，哼哼~】
“咯噔。”
宁千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一颤动。
糟了。
是要砍人的感觉！
“拉——墨——菲！！！！”
【看看看看看，又凶我咯~真不愧是我粗暴而有声名狼藉，却又完全不自我反省为什么会被人当成变态的主人。】
“你他妈的别扯开话题！！！！！！”
【嘶……呼，大量的愤怒，大量的失望，这种感觉，这种让人耍了的恼羞成怒，如此大量的负面感情，爽到——简直是我居住在你身体里以来最快乐的瞬间，快，多愤怒一点，我的主人——让人家在多开心一会儿！！】
恶魔也跟来劲了一样，丝毫不介意宁千川的愤怒，不，应该说是相当的享受了。
“我，我特么——”
【嘻嘻嘻嘻……好了好了我的主人，冷静下来想想，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嘛。】
拉墨菲嬉笑着。【我的那个猜测，告诉了你只能徒增你的担忧和无力感，而以你的性格，你又肯定不会因为我单纯的一个猜测而放你的探索，那我何必说出来让你担忧呢？】
“你他妈都开了头了啊！！！”
【啊，那是个人兴趣，是身为恶魔的本能，大概就是……嗯，你就当是直觉一样的东西吧。】
“嘶……呼……嘶……呼……”
宁千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息着胸腔里的怒火。
【更何况，我们在这里讨论大漩涡的成因，顶多就是分析一下通过的可能性而已，可该怎么通过，具体又能如何通过，我给不了你任何的意见，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焚烧大海，将这一片海域的海水在一瞬间蒸发，利用我火焰的障壁阻隔别的海水的涌入，然后安然自若的从大海的上空飘过去——可是现在的主人既不能够放火烧海，也没有飞行的能力——我们只能等见了大漩涡之后再想想别的对策——对吧？】
“……”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宁千川是真的想要狠狠地揍这个王八蛋一拳头。
还有焚烧大海之后再从半空中飘出去是个什么操作，多余的太多余了吧！
【我只能保证，你这一次在中央大陆上所见到的，可不仅仅是几个冒险者相互厮杀这种无聊的戏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强者，也有很多类型的强者，你们的舞台既然是一整个大陆的话，那么仅仅凭借着武力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块大陆是暗精灵跟兽人部落的舞台，并不同于那个莫游所属的安稳派兽人，也不同于那个金头发的精灵，暗精灵和兽人几乎是除了我们恶魔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最混乱，最无拘无束的种族……你们面对的首要敌人并不是来到这个大陆上彼此厮杀的冒险者，而是这个大陆原本的住民。】
“……你这是，抽什么风？”
把我气一顿之后又好好说话了？
【建议，对我所要观赏的华丽戏剧的主演开场前的吩咐，对我可爱的宿主一点点有价值的警告，主人啊，请搞清楚你的定位，究竟是踏上这片大陆的强者，征服者，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和必胜的信念横扫自己看到的一切反对者，还是一个来到这里参与试炼的勇者，挑战者，接触并且了解这片大陆，对一切报以探求的态度，一点点处理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并不纯粹是为了胜利——归根结底，据我所知我的主人也不是喜欢在这种竞技比赛上出风头的家伙，也不是一个乐于公开竞技给别人看的家伙……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要脸要面的挑战者会把厨余垃圾应用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中呢？】
“圣战会的事儿就别提了……多久之前了……”
【啊，不会啊，我觉得在战斗中用卑鄙的手段启发一群死脑筋的魔法使开辟一个恶心人的新流派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在这一点我必须要对你大加赞赏，你可能发明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光彩，最没有法师的尊严，比近战法师还更让传统派法师所不齿法术流派呢。】
完全听不出是赞赏。
倒不如说拉墨菲这个家伙今天嘚瑟过头了吧！？
【不必为了未来而感到踌躇，深谋远虑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担忧太多反而会阻碍你的脚步，甚至有可能遮蔽你的双眼。】
操控人心和情感欲望的恶魔说出了并不像是恶魔应该说的鸡汤台词，宁千川大感诧异之余，视线尽头的天空，忽然隐约有什么东西闪过。
一闪即逝，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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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
估摸着在甲板上跟拉墨菲东拉西扯地聊了快一个小时，宁千川看了一眼游戏内置的时钟，从甲板上站了起来，扭头看向了船舱。
“该去找那对儿……那对儿情侣好好地聊一聊了……嘶……牙疼。”
出于对那两个人情况特殊的考虑，宁千川决定这次不带着那三个小丫头一块儿去交谈，自己一个人走到船舱跟前，选择了菲儿跟菲利亚所处的船员089号房间，蓝色的数据流将宁千川的身影吞噬。
“嗡……”
“……”
因为房间内已经有人居住了，并且居住者并不是宁千川，这一次宁千川选择房间并没有直接到达房间的内部，而是直接出现在了房间门的外面。
在蓝色的乱流消逝之后，宁千川看到了三双眼睛。
“……”
“……”
“……”
“……”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蹲在门左边的唐怜云。
蹲在门右面的沫珂儿。
骑在唐怜云肩膀上的乌娜娜。
三个人耳朵紧紧地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喘一口，宁千川的出现，险些把这三个偷听的孩子给吓得撅过去。
“你们……”
宁千川张开嘴巴，想说什么，结果三个小丫头争先恐后地跳起来，唐怜云一个扫堂腿轻而易举地绊倒了宁千川，乌娜娜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宁千川的肩膀没让他倒在地上发出声音，而沫珂儿则是一巴掌按在了宁千川的嘴巴上。
“““嘘————————”””
“唔！！！”
宁千川还没等着挣扎几下，房间门忽然咔哒一声打开。
女仆的面庞出现在了房间门后面，低头看着四个人。
“你们来了，请进吧。”
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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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坐在椅子上，宁千川严肃的咳嗽了三声。
唐怜云沫珂儿乌娜娜三个小丫头在宁千川身后肩并肩一并拍开，个个都低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菲儿还是坐在床上，从衣服的样子看来，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不过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两个人究竟都对彼此做了什么，这可能就是宁千川这辈子都不会知晓的情报了。
“那么——咳咳，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统一意见……嗯？”
宁千川支支吾吾地。
其实刚才在甲板上跟拉墨菲聊着聊着，注意力被支开了还好，但是现在又面对这两个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统一意见——
也不知道统一的究竟是哪方面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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