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这不是拿他们相比，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好好保重，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穆锦轩牵了夏清越的手要走，夏清越现在心底全是粉色的泡泡，自然是穆锦轩说啥她做啥。她发现自己也挺没出息的。外头的人总觉得肯定是穆锦轩听她的，可其实，只要穆锦轩稍稍服下软，卖个可怜，最后妥协的人总会是她。
她才是那个被吃得死死的人。
夫妻俩手拉着手，一人拉一只行李箱，从程肖琴面前从容走过。
程肖琴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就像最重要的东西被人剖走，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然后她突然一头撞向了墙壁。
“咚”的一声闷吶，人便缓缓地萎到了地上。
穆锦轩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程肖琴倒地的模样，额头的血迹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妈。”
夏清越也傻眼了，她很确定，之前程肖琴的所谓气昏全是装的，所以才敢拉着穆锦轩走。可这一下自杀式的撞墙她真不确定了。
程肖琴的心理真的没问题吗？这偏执得，也太可怕了。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敢想像，如果程肖琴真因这个出了事，以后穆锦轩会活在自责中多久。
张妈的惊呼打破了屋子里的僵局，夏清越这才想起来叫医生。
曾媛媛哭着从房间跑出来，抱住程肖琴大哭不止。她之前一直在看他们斗，她以为程肖琴肯定能赢，却低估了穆锦轩心里，安安的份量。
更没有想到程肖琴会这么极端。
一直到到了医院，夏清越还在恍惚，而穆锦轩恍惚得更加厉害。他紧紧抓住夏清越的手：“怎么会这样？我妈怎么会这样？”
夏清越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该怎么安慰他。她再不待见程肖琴，那也是穆锦轩的亲妈。从小爱他宠他为他着想的亲妈，哪怕她的想法是错误的，爱他的方式也是错误的，这都不能否定她的确一心为儿子着想的事实。
其实手术时间并不长，但穆锦轩和夏清越都感觉像是过完了一生。
终于，绿灯亮起，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身体有些虚，早上又没吃饭，所以撞的时候力气并没有那么大。不过还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建议在医院里住几天。还有，二少，二少奶奶，最好找专业的心理医生给病人看看。”
医生说程肖琴的神经太紧崩，所以给她注射了安神的药，她会睡一个好觉。
穆锦轩却没有离开，坐在程肖琴的床前，一直握着她的手。
他什么也没说，但夏清越已经明白，穆锦轩不可能再跟着她一起搬出去了。她苦笑了一下，从来没想过，她居然要跟婆婆抢男人，这叫什么事儿啊。可就算知道程肖琴这种情况是病态的，她也不能再说，谁让她是病人呢。
对病人，总得宽容一些的。
她悄悄出了病房，张妈正和张叔说着什么，看到她出来便道：“二少奶奶，我们正说要给太太收拾点东西过来呢，你要一起回去吗？”
“回去吧，我留在这里也没用，而且太太醒来大概也是不愿意看到我的。”
“回去也好，小姐还在家里呢，她回家没看到你们该着急了。”
“张叔，一会儿回去，帮我一起把安安带到水森活去吧。”
张妈急了：“二少奶奶，太太都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要搬啊？”
“二少爷不搬，就我跟安安搬走。张妈，太太病了，说实话我很怕。她并不喜欢安安，万一她对安安下手怎么办？我承受不了这个，所以我们娘儿俩还是别在她跟前碍眼了。”
差点失去女儿的病苦经历一次就够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次，而下次又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夏清越不敢赌。
“可是二少爷那里。”
“没事，我会跟他解释的。”
张妈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劝。
夏清越回去前去找了一次医生。张妈对着张叔叹了口气：“二少爷跟二少奶奶怕是要吵架了。”
“不至于吧？太太最近作得这么厉害，二少爷也该能理解了。也就二少奶奶脾气好不计较，换个人这家早就吵翻了。”
“你不懂，二少爷心软得很，一向是谁弱就站谁那边。现在太太生了病，那手里就捏了张王牌。二少奶奶不是不计较，她是觉得跟太太那样吵不值当。她是有大本事的人，要她泼妇似的跟太太对骂，她肯定觉得掉价啊。”
“唉，他们的事，我们作下人的也说不清楚。老婆子，过了年，我也就六十了，我想回老家了。”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老总裁没了，现在连老太爷也没了，我在这家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不管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他们也都长大了，我们在这也帮不了他们什么了。”
张妈想了想：“也是，不过老头子，我们回老家能干啥啊？”
“咱俩那么多存款，又一把年纪了还要干什么啊？就回家跟村里人唠唠嗑，吹吹牛，再不行打打牌，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快呢。”
“就是觉得膝下没个孩子寂寞得很。”
“不管咋样，回家去看看吧，要是合适的话，也可以去孤儿院带一个回来。”
“我们俩都这年纪了，领养一个哪里养得大？”
“去孤儿院看看呗，再不行，助养一个也行。”
张妈诧异地看向自家老伴：“你想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啊，连这个都想到了。”
张叔的神情让看得人心酸：“说实话，老太爷走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了。”
看老伴这模样，也勾起了张妈思乡的心情。他们俩个年轻的时候就出来打工，机缘巧合跟着穆天泽干，后来就没换过地方。
他们是看着蒂凡做大，看着寰亚崛起的。
“那等太太好点了，我们就跟大少爷提？”
“也不知道大少爷还回不回来？”
张妈道：“只在太太在一天，大少爷肯定是不会回来的。太太打从进门就不待见大少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现在老太爷又没了，他还回来做什么呢？二少奶奶费心在老宅给他布置了新房，他不是连回来看一眼都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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