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肖琴昏迷的时间有点长，直到余姐做好了晚饭，曾媛媛下班回家她才摸着脖颈被打的地方幽幽转醒。
穆锦轩就守在她的身边，因为时间过长而无聊地在刷网页，时不时担忧地看床一眼。要不是家庭医生确定过她没事，他早把人送医院检查去了。
床上的人一动，他就收了手机走过去，扶着她靠坐在床上：“妈，你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程肖琴还有些意识不清，揉完脖子后敲了敲头，然后之前的事就记起来了，她猛地一把推开穆锦轩，尖叫道：“你表哥呢？你表哥哪儿去了，他是不是被那帮人给带走了?”
说着，她就掀了被子要下地，穆锦轩赶紧去拦着她：“妈，你别激动，表哥没事。”
“真的？”程肖琴动作顿住，满脸怀疑：“你给钱了？夏清越那个搅家精在，她能让你帮你表哥还这笔钱？”
穆锦轩其实挺暴躁，特想跟他妈吵一架，可是他不敢，怕她受刺激，只能压着满心火气，耐心地道：“妈，你先起来吧，你昏过去之后，我大哥到了。虽然没给钱，但是人没事，现在表哥和舅妈还有那群人都在他那里，一会儿你吃完饭，我再带你去见他们。”
“什么叫在穆锦城那里？”
“这些等下再说，反正表哥全须全尾的，半点伤都没受。”
程肖琴还是有些狐疑：“可是锦轩.......”
穆锦轩打断她：“妈，你现在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妈现在只有你了，不信你还能信谁？”
“嗯，那你先起来吧，洗把脸吃完饭，我带你过去。”
“去哪儿？”
“去我大哥家里。”
程肖琴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嘴里还嘀咕着：“一口一个大哥的叫得真烦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穆锦城把你当成弟弟了。”
有些观念一旦形成就永远都改不过来，穆锦轩以前以为事实的真相会让程肖琴改观。可惜并没有，这些真相只是让她变得更加偏执。就像这次，她还是一如继往地信任着程彦翔和杜秋月。甚至连程肖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在杜秋月的三言两语下一笔勾销。
对于改变他妈看法这件事，穆锦轩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无能为力了。
曾媛媛对下午的事一无所知，但见佣人们一副避讳的模样，便知道下午出事儿了。但她依然是一副毫无所察的模样，见到程肖琴还问道：“阿姨今天午休睡到现在啊？可是累着了？”
“是有点儿，余姐，快摆饭吧。“
“好的，夫人。”
长条形的欧式餐桌上很快摆上了五菜一汤，余姐给三人盛了饭，连忙又退了下去。
程肖琴一心想着吃完饭去看侄子，便专心吃饭，曾媛媛几次想开口，觉得气氛不对，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十分钟不到，程肖琴便放下了碗筷：“锦轩，你吃快点。”
穆锦轩无奈：“妈，你别这么急啊。”
他中午就没吃饭，下午糟心地闹了那么一通，后来程肖琴晕倒，他也没想到要吃东西。这会儿见人醒了，心神一松，自然腹中饥饿，偏生他妈还要催他。“
程肖琴道：“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肯说，我现在就你快点你还推三阻四......”
“行行行，我不吃总行了吧？”穆锦轩摞了碗筷：“余姐，余姐，家里还有没有面包？”
“只有早上做的三明治。”
“帮我热一下，我带走。”
“好。”
曾媛媛看着桌上的饭菜：“阿姨，到底怎么了？二哥哥好像很饿的样子呢。”
程肖琴到底心疼儿子：“要不妈再等你十分钟？”
“不用了，气饱了，我去洗把脸。”
等他洗完脸出来，余姐也已经帮他把三明治包好了：“二少爷，给。”
穆锦轩点头至谢，然后道：“妈，走吧。”
曾媛媛想跟，但被程肖琴拒绝了：“媛媛，阿姨是去处理些私事，你就别跟了，在家等我们就好。”
“阿姨，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哪能啊，你这孩子就是想太多。”
张叔走了，现在的司机穆锦轩还用不太习惯，便自己开了车，然后给穆锦城打了个电话：“哥，我带我妈去你家啊？”
“来我家干嘛？我可没把那群人往家领，你到公司来，十九楼有个空着的仓库，我给他们全关那儿了，等你到了，再领你妈去见人。”
“哥你一会儿悠着点儿，别吓着我妈了，她受不得刺激。”
“切，她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打算一辈子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不成？”穆锦城没好气地挂了电话，这倒霉弟弟可真够让人糟心的，穆锦城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没法看到他独立了。
好不容易调教得不败家了，结果给他妈捏得死死的，再这样下去，怕是离妻离子散不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总觉得夏清越现在看着穆锦轩都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虽然她什么也没说。
夜色中大街灯影霓虹，但是大楼里却并不是每层都有灯。
穆锦轩领着程肖琴坐专属电梯直上二十三层，穆锦城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他们了。
程肖琴左右张望，张口便问：“穆锦城，我侄子呢？”
“阿姨，在你见你那宝贝侄子前，先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
“打从你哥入狱后，他的美好生活，还有今天那群人招供的，你侄子雇他们演戏的口供。”穆锦城神色淡淡地扔出两枚深水鱼雷。
程肖琴眉毛一拧，就想发火，被穆锦轩及时安抚：“妈，先看看再说。”
口供并不算太多，说得也都大同小异，哪怕程肖琴许久不曾看书也没花多长时间就看完了，她眉头越皱越紧又去翻另一份文件。这个就厚多了，不光有文字还有许多配图。
里头全是程彦翔近四年来奢靡的生活写照。
“这，这是什么？穆锦城，你上哪儿弄来这么些东西冤枉我侄子，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穆锦城嘴角一撇：“我用得着去冤枉他，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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