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被震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邱灵儿是怎么活下来的，更不知道失踪半年的邱灵儿为什么会突然成为伍氏的执行总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回来了。
秦越几乎压抑不住那种喜悦——任何看过顾泽言这半年来的疯狂的人都会有的喜悦。
不过秦越还算没失了理智，他虽然惊讶，却还是敏锐的注意到邱灵儿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
秦越脸上又带上职业性的笑容，将拿手机的那只手塞了回去，背在身后偷偷打了个手势，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到，说道，“邱总，这边请。”
邱灵儿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也没看到眼前鼎天的一众员工看到自己的时候嘴里可以塞下鸡蛋的样子，坦然的在一边主位上坐下。
秦越即便是心里慌得能打鼓，却一点也没有显在脸上，除了一开始的失态，很快就将各项流程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找了个机会，急忙溜了出去。
邱灵儿轻轻抿了一口茶，优雅的靠在椅子上，她当然知道秦越干什么去了，现在不过就是等罢了。
而鼎天的员工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了秦特助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公司狂奔的盛景。
不过很快，他们震惊的对象就变成了他们高不可攀的总裁，比秦助理跑的还快。
秦越这次跟在后面悠哉游哉的走着，遇到好奇打量的人就摆摆手让回去好好工作。
楼下鼎天的员工心不在焉，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邱灵儿，又很快收回目光，邱灵儿出事的消息他们几乎都有听说，甚至还在私下里猜测到底是不是冷清清联合总裁做的，谁能想到一转眼人竟然直接出现在了面前。
还是这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会客室的大门被人重重推开的时候，签约正进行到最后环节。
邱灵儿手中的钢笔落到白色的纸页上，刚划出一笔，就听到耳边传来“嘭”的巨大声音，接着一声男人的怒吼穿透人群，春雷一样炸响在耳边。
“邱灵儿！”
邱灵儿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这才抬起头，却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神，那里面翻涌的情绪，邱灵儿一是竟然没看明白，愣了一下，才道，“顾总，好久不见。”
男人急促的呼吸在听到这句好久不见的时候，渐渐平缓了下来，胸腔中乱跳的心脏也好似陡然落到了实处，因为落得太快太猛烈，几乎撞出刻骨的痛感。
他脸上还带着快速奔跑后的汗水，整个人微微透出狼狈，但眼里分明是万里雪原被突然而至的阳光砸下，猝不及防的暖意带出冰雪消融的汹涌磅礴之势。
邱灵儿唇角的笑几乎维持不下去，大概是错觉，她竟然从顾泽言的双眼中看出一丝潮湿的水迹。
下一秒，静立在门口的男人突然动了，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他直直走到邱灵儿面前，垂下的指尖都在颤抖，却没有叫人发觉。
那双眼睛里面的情绪太多，有惊喜，有迟疑，有不确定，有乍然欢喜之下生出的那些小心翼翼地害怕。
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最终变成了一个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的拥抱。
“邱灵儿，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他声音轻的好像害怕吓到她，可是拥抱的手却那么那么用力，好像这样就能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黄粱一梦。
这声音就响在邱灵儿耳边，不是陈述句，而是疑问句，那样视若珍宝的语气，邱灵儿捏在指尖的笔几乎要拿不稳。
她差点就以为，顾泽言对她情到深处不能自拔。
邱灵儿微微一笑，“是啊，我回来了。”
回来报仇了。
可是狂喜中的顾泽言没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异样。
不过邱灵儿很快就将他这狂喜扑灭，“虽然我们是旧识，但是顾总这样一见面就上来抱住别人难道是最近新流行的社交礼仪？抱歉，我不是很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做这么亲近的动作。”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住了，邱灵儿想趁机将顾泽言推开，可是却根本推不开。
“你说，我是不熟悉的人？”顾泽言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句子。
他不松手，邱灵儿根本挣不开。闻言，笑道，“不然呢？”然后又靠近顾泽言，低声道，“顾总难道忘了，是你没有选邱灵儿的，不是吗？”
她也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像是钝刀割肉，直让两个人都鲜血淋漓却笑得欢畅。
果然，顾泽言的脸色刷的白了，整个人险些站立不稳。
邱灵儿也没想到这句话顾泽言竟然反应这么大，这次轻轻一推，整个人从顾泽言怀里挣脱。
顾泽言手指微动，手臂抬了抬，但是终究什么也没做，只目光紧盯着邱灵儿。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伍安晴没看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随即皱着眉头上前拉住邱灵儿的手，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但是本来站在原地没动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看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一把拉住邱灵儿另一个胳膊，薄唇轻启，“滚开！”
伍安晴何时被人这样说过话，当即瞪大了眼睛，刚要反驳他几句，秦越却从后面跑了上来，“各位，先请大家暂时出去一会，我们总裁有事要与邱总谈。”
边说着，他便将人往外赶，还强制将伍安晴的手从邱灵儿的手臂上拽下来，然后将人拖走。
伍安晴气的对他拳打脚踢，却根本挣不开他的束缚，对顾泽言和秦越的而厌恶也更深了一层。
整个会客室当即空了。
秦越出门前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顾泽言的视线仍旧念在邱灵儿身上，“你在怪我？”
视线从眉眼留恋到鼻尖，再到唇瓣，明明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可是每一处都精心的描绘过，若说邱灵儿从前是一块天然的美玉，如今就是被精心雕琢之后的艺术品，身上的娇憨去了一大半，多了几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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