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一舞倾城
不知道林子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皇后和皇帝都带着些许不放心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谁知，楚寅的声音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舞蹈，竟需要黑暗中起舞？看越王妃如此成竹在胸。臣弟实在好奇。”
既然楚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了口，楚靖也不好不答应了，只得说道：“好吧，朕允了。”
听到楚寅帮自己说话，林子姜心底一动，她还是不敢望向那边，因为此刻她的内心很矛盾，她刚开始害怕楚寅会因为自己对他隐瞒身份的事情生气，但是现在林子姜更害怕他不生气，他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称呼自己为‘越王妃’，那是不是说明，他的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这时，丽妃又说道：“想必姐姐来得匆忙，什么也没有准备，妹妹的丽淑宫离这里很近，姐姐就去那儿挑一件舞衣换上吧。”
多亏了丽妃在这时说的话，林子姜才从心底的纠结中回过神来。她意识到，此刻不是纠结儿女私情的时候，而是应该先集中精力解决面前这些人的刁难也对。
“多谢丽妃娘娘，只是……舞衣之事就不劳丽妃娘娘费心了。”林子姜才不信丽妃会这么好心借衣服给自己，指不定又是什么圈套，她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更何况，她早有准备。
“妾身今日恰好就带了一件舞衣进宫，请皇上和在座的诸位稍后片刻，妾身，这就去换上。”
说罢，林子姜就微微福身，随即退了下去。在转身时，她对着楚越眨了眨眼，意思是说：你丫等着吧，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还会让你看场好戏。
玉露池的偏殿中，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急急忙忙抱着一个黄色的包袱推门而进，一脸兴奋地对在屋里等着的林子姜说道：“越王妃，这是奴才在越王府送来的贺礼中找到的。你看看，这是你要的东西吗？”
林子姜将那包袱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件蚕丝的白色轻衫，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在纤维的缝隙中参和着一些细碎的蓝色颗粒。
确认无误后，林子姜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抬眼对那个小太监说道：“就是这个，多谢你了。”
被堂堂越王妃感谢，那个小太监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越王妃您这样说就太客气了，到是奴才应该感谢您才对呢？幸亏你没有怪罪我今天在御花园把您弄丢的事，不然要是被我管事公公知道了，我现在恐怕就被打发去做苦役了……奴才就是有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所以老是管事公公教训，有一次甚至还……”
听着面前这个小太监滔滔不绝地讲着他这些年与管事公公的斗智斗勇，林子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小太监可是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啊，她刚才为什么要脑子发热选他来帮自己啊？
“额……那个，小灵子啊，咱们待会儿再说你和管事公公之间的故事好吗？”林子姜终于忍不住打断他道，“我现在真的快要来不及了。”
小灵子这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哦，你看奴才这记性，忘了您可是要去献舞的呀。您看看，要是耽误了您可怎么好。说实话，奴才可期待您的舞蹈了，像您这么平易近人的王妃奴才还是第一次见呢，您放心，待会奴才一定会在旁边给您加油的……”
“好了，谢谢啊。我现在要换衣服了，等改天有空了再听你聊天吧。””林子姜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灵子推了出去。
当林子姜再次回到玉露池时，身上已经穿上了那件丝质的轻纱。众人见状，全都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何她要拒绝丽妃娘娘的舞衣，而选择这件平凡无奇的轻纱呢？
连皇后都是一脸的疑惑，忍不住问道：“越王妃，这就是你……带来的舞衣吗？”
“回皇后娘娘，是。为了做成这件舞衣，妾身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林子姜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轻纱，答道。
“可是，本宫，看它毫无特别之处啊？”
林子姜笑笑，说道：“现在看是没有，它的特别之处要在暗处才能显示出来。”
说罢，林子姜又看向楚靖道：“皇上，现在可以熄灯了吗？”
楚越点了点头，守在一边的宫人们也立即行动起来，顷刻间宫灯就被熄灭了一半，整个玉露池顿时被笼罩在昏暗之中。
由于有些不适应，在座的众人本来都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但是在下一秒又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因为站在正中的那个女子，正全身上下闪烁着光点，在暗色中显得格外亮眼。那景象既像是暮色天空上闪烁着的一片繁星，又像是夏夜森林中游荡着的一群萤火虫。
“她……居然会发光？”
“怎么会这样呢？”
“那光点……好美啊。”
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纷纷，林子姜得意地勾起了嘴角。那些参合在衣服中的蓝色颗粒其实就是她自制的荧光粉。是她做好之后放在阳光下晒了两天，让它尽量吸收储存多的光能。然后含笑又花了一夜时间，才一个一个缝合进衣服中的。
所以才能在黑暗中，放出如此明亮的荧光。
惊讶之后，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语气如常地问道：“不知越王妃要选择什么舞蹈曲子呢？”
林子姜想了一下，随即答道：“额……就刚才那个舞蹈的曲子就可以了。”
林子姜会这样说，一则是她的确不知道这古代有些什么舞蹈曲子，二来也是觉得同样一首曲子，她用不同的方法舞蹈出来，如果让人觉得更有趣的话，也许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闻言，坐在一旁正沉浸在惊讶中的宫廷乐师们也都回过神来，按照林子姜点的曲子开始演奏起来。
随着音乐，林子姜也翩翩舞动起来。点点的荧光随着她的动作在夜色中牵扯出美丽的弧度，荧光粼粼，盈盈流转，那画面就像是一群夏日里飞舞的萤火虫在林中舞蹈，林子姜用舞姿将在座的众人都带入了一个奇妙又梦幻的世界。
林子姜会选择用荧光舞蹈，就是为了用这样炫丽的景象分散众人的注意力，因为她的舞技毕竟不是十分高超，更何况在座的可都是行家，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不足之处，进行抨击。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被这舞动着的荧光所震撼，没有人会去纠结林子姜有没有哪个动作不够标准，哪个舞步没有踏对。
湖光反射下，一身姿窈窕的美人凌波起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那画面宛如仙子一般，让在座的众人都不禁看呆了。即使其中有着见过林子姜真面目的三个男子，却也都同时产生了错觉，相信那面纱下有着惊世容颜。
但是，在夜色中丽妃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这不可能！她明明记得，以前的林子姜最怕吃苦，仗着自己漂亮，从不肯在才艺上下功夫，怎么可能身姿如此灵动，而且还能做出在夜里能发着荧光的衣服，这也……太不像她了。
在黑暗中，丽妃的手伸向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随即用力地向着正舞动着的那团光影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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