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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试花魁

“花魁出来了……花魁……花魁……花魁!”

正在沉醉琴声悠扬之时,窗外人声是一浪高于一浪,嘈杂之声惹得众人眉头一皱。爱娇更是止住琴音,用衣袖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她已经用了全部心血去抚琴了,把迷惑人心的琴音功夫施展淋漓尽致,可是眼看秦朗入迷,双目已经迷离,手持金秤杆就要挑动自己的面纱时,这一声呼喊传来,功亏一篑啊。

这悔恨不忿的泪水不争气的就流出来了,脸上还要带着笑容,瞪着眼睛让眼泪不要钱的流淌,爱娇那是寻死的心都有了,费了那么大功夫勾引,终于眼看金龟上钩,只要这秤杆一挑,自己名分就定了从此就脱了乐籍从良,那窗外传来花魁之声,引得如意郎君转头回去放下了金秤杆,这让她如何忍受啊。

她们这种宸姣馆女都是自小卖入乐籍,但是她们和其他卖肉女不同就是她们都是清倌人,虽然是乐籍可高高在上,就算吃穿用度比一些大户小姐都精致,诗文礼乐更是请的有名大儒名士做教习。要是没有真本事仅仅凭借以色侍人得不来长久,只有一技之长甚至博采众长才能出人头地。被选入宸姣馆,那就是青楼女子的第一次科考,十年苦修为的就是天葵时花开绽放花落他家,从此就寻得良人青睐,一步青云称为良家,这挑纱就是她们毕业典礼能不能脱离乐籍就看这一锤子买卖。若是败了,那么就含泪烧掉恩客名,从此梳头卖笑迎客去,那才是真的堕入风尘,只能在等遇到良人愿意给自己赎身,要么自己攒钱给自己赎身。又或者一辈子孤苦,到了年老色衰被逐出之后沦落为窑姐,被那些贩夫走卒买肉之后换几十文馒头钱。

这样眼睁睁看着金秤杆在自己面前,面纱都挑到鼻梁了,又放下,就连配舞的姐妹也为她感到不值,过来搀扶着抱头无声抽泣起来,客人面前有泪也要忍,可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种打击,泪水呜咽中止不住的流淌。

秦朗已经快步走到窗外阁楼,手扶栏杆掂足眺望疑惑的问道:“这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喊??”

寒锦如歪着身子走出来,打着酒嗝大声喊,不大声不行,这周围太吵了,所有人都在嚎叫。

“大哥,别看了,那是花魁出来了,快上正厅啊,走啊……”说着就拉扯秦朗快步穿过房间奔外面跑去。其他几个公子早就火急火燎的推门跑去看花魁了,扔下三个小姑娘抱头痛哭起来。

几个好事的公子哥,那里有人想着屋里被抛弃的小姑娘,他们一门心思都放在那个只闻名未谋面的花魁。

好白作为少东家,原本应该有专门大掌柜好娱楼老鸨在台上讲话,可少东家在场只好退居其次拱手相让。站在宽大的台面,脚下红毯把脸都映得一般红,对着满场宾客手中酒杯虚抬高声说道:“好白这里感谢诸位宾朋捧场了!我好娱楼……”

“下去,快下去,请花魁……”

“花魁……花魁,我们要看花魁……”

“下去吧……嘘……”

场下面可是一片嘘声,那是嘘声一片,谁现在站在台上都被众人嘘下来,群情激奋都激动不已得等着红幕揭开看那个花魁。

把酒杯高举朝着一块巨大得试金石上一甩,啪一声,这酒杯可就碎了,众人声音瞬间就没了,这就是开场了,酒洒试金石,是真金还是白银姑娘出来试花魁!

按照规矩前面应该有一群姑娘轮流上来展示各种才艺,来热热场,然后才会请出花魁来压轴,可今天这情景比往年都热闹,好白大手一挥直接开场。

大幕揭开,从里面鱼贯而出十位佳丽,各个风情万种,争奇斗艳身上珠光宝气粉黛香风扑面而来,醉倒了一片痴男浪子,更有人恬着脸用双手凭空抓来,放在鼻头一阵狂吸气,就为了贪图那点香味。

秦朗低声问道:“说好看花魁,怎么出来十个?谁是花魁!”

“噗嗤!……”寒锦如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连忙拱手笑道:“大哥,这是试花魁,也叫斗花魁,也叫做评花魁。十位姑娘都是今年宸姣馆最优质的女子,绝对的玉秤杆。要从里面选出花魁,那好娱楼没这个资格了。只有今天楼中宾客有权利,你看下面那些女子手中都抱着花篮哪!

过了一会,这些花魁候选人,要一个个上台亮相,那时候就要表演才艺,一朵鲜花一两银子,一朵银花百两银,一朵金花百两金,一朵玉花那就千两金。等会哥哥想好扔什么花了吗?这钱兄弟们出了哈哈。”

甘正浩挺着大肚子挤了过来,笑着说道:“大哥啊,你说屋里那是庸脂俗粉,你在看看这试花魁可敢再这么说,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顶漂亮的,诗词文章比那些举人都厉害,那身段水柳一般,就是看着都赏心悦目。我是冲着望月姑娘来的,你们都别和我抢,我保望月姑娘做花魁!”

更是大声的呼喊望月姑娘的名号,惹得楼下众人也一阵一阵呼喊,这十位佳丽的名号早就美名远播,平日都是蒙面见客,能进去听一场曲看一场舞那都是百两白银才行的,你要单独喝杯酒也是一百两一杯,可是只可远观不可触碰哦。

十位佳丽,从小养在宸姣馆,也就这一年功夫,自从春花魁评出之后,她们才出来见客,这是为了她们秋花魁积累人气,将来春花魁要送京城,这好娱楼一年的收成可指望这几个人来接班,每年一届选美,那是拼杀的火热。

这秋花魁比不得春花魁,因为春花魁那是清倌人,这秋花魁可是现场卖掉的,除非留下清倌身子到了明年春天才有机会参加春花魁选拔,而秋花魁那是这半年空挡期间的顶梁柱,只要顶几个月就行,实际上她们之中绝大多数不会留下,都会被这些豪客当场买走,能留下一个就必然是头牌顶梁柱,就算全都买走,也是让好娱楼赚的好多年不用开门。这试花魁就是一种揽客敛财的名目罢了,可也逐渐沿袭下来成了这北城郡一个重要的节日庆典。

也就秦朗这种乡野村夫是一点都不知晓大城市如何过日子寻乐子的,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场T台走秀嘛。

“一个个穿那么多,还都带面纱,如何让人知道好看不好看啊,还一两银子一朵花?一朵玉花那就千金?这是明抢啊,我要摘了她的面纱多少钱?”

几个兄弟都同时伸出大拇指齐声说道:“大哥威武!你喝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笑甚?”

老六甘正浩一把揽住秦朗肩膀,不过他身宽体胖胳膊短,而且那如同猪蹄一样的胳膊压在秦朗肩膀上那是沉重啊,加上这小子腋下狐臭,让秦朗一阵阵皱眉,满脸嫌弃的把他胳膊扔在一边。

他也不在意,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哥啊,那面纱刚才说了只有恩客才可以摘取,这花啊是选花魁的,你中意她要捧场就扔下花去,待最后谁的面前花最多就是谁花魁,这是众人选的,公平的很。

想要摘面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最后一名拿花最少的姑娘自己上台摘掉面纱给大家伙看,这位姑娘今天当众发卖价高者得!

另一种可能就是你花大钱买了她的花红初夜,这样你有权当众挑了她面纱。哈哈……嘻嘻……”

老五台振海一巴掌把老六拍一边挤过来插嘴道:“除了这两种还有一个法子不过没人干过!”

墨鹏举眉头一皱不乐意的说道:“老五啊,你不会说砸下百朵玉花来个百花齐放吧?当场开花魁得那种奇闻吧,那只是传说,十年不遇啊!”

“百朵玉花!!”秦朗懵逼了,这一朵千金已经天价,刚才那个金秤杆的爱娇姑娘不过也就一朵金花的价那是一千两银子啊。一千两是多少?一百斤啊,妈啊就是给我都抱不动这么一大块银子。这和人的体重等身,直接用银子浇筑一个塑像啊。

还百朵,那就是百万两白银,现场砸一百万两就为了看一下脸,这……五十吨吧,按照现代银价这也是千万红票了。你狠!

“唉呀,三哥过了啊,十年不遇到不至于,三五年总归能遇到一次吧,记不得上次啥时候我还小,嗯……记得听人说起河间府有巨贾扔了百朵玉花当场开了一次面嘛!十三年前武胜君三夫人可就是一场百朵玉花十万金开的面啊,我说可不是这个!”

“除了这个还有啥?说来听听。”

“除了这种砸银子当场十万金那是奇谈,咱们暂且不论,谁也出不起。小弟说的那是砸花魁!”

秦朗嘴一撇,算是明白这套路了就是用银子砸,不行用金子砸,再不行就更多金子砸,你翻来覆去就是砸花魁,用啥的问题而已,不由不高兴的一推说道:“滚滚滚!知道我没钱,尽说没用的,来来回回不就是砸银子嘛!她们都是金镶玉砌的宝穴不成?”

老五台振海恬脸说道:“这砸花魁,可不是用银子砸晕,那是真本事!但凡当场琴棋书画歌舞斗技,只要是这位花魁姑娘拿手的手艺,你能比的过,上台之后让姑娘心服口服,她自己当着你面摘掉面纱,一文钱不花!……”

“唉呀有这么好事情……”看秦朗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要不是这是楼台之上有栏杆挡着,自己这位大哥都要翻身跳下去了,老五台振海连忙抓住秦朗的胳膊急忙说道:“乖乖啊!我的亲大哥,你听我说完好吧!”

“这试花魁,也叫斗花魁,一个是说比试谁恩客赏赐名气最望,另外一个就是各位花魁候选人上台争奇斗艳。另外就是众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去免费摘面纱,这要真才实学上去和花魁斗法才行,胜了这位姑娘摘掉面纱,可要是败了那就被夹着扔秦河洗澡清醒一下啊。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学子给扔到秦河里面,就是淹死的都好多个了。大哥要上场之前切记说一声,我们去门外打点一番让捞人的下手快点,还有大哥会水否?”

敢情还有这么一个败了被扔出去啊,真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居然真有不怕死的啊。掂量一下自己水性可不好,当初也是被大水冲来大夏朝的,不由看到大水还发憷,算了吧。

秦朗几个兄弟们窃窃私语相互调笑说着这边斗花魁的事,那边楼下的花魁台可已经争奇斗艳起来,第一位姑娘已经站在台前,就那么站着也没说话也没行礼,莲步轻迈裙摆飘荡,就有一群浪子高叫着扔下大把的鲜花上台了。

“奴,聘梅给各位行礼了,谢过贵客赏赐……奴擅长宫舞,就斗胆献舞一场给各位助兴,各位畅饮,杯中酒莫停留……”

宫舞,那是官方舞蹈,是献给皇家官宴上用的一种舞蹈艺术形式,分为群体舞和独舞。这高官王府接待重要宾客时候才会上这种舞蹈,当然两国邦交之时必须用的礼节,小门小户享受不起。能在这里看一场宫舞那也是不虚此行啊。

要起宫舞就要用到编钟磬篪笙瑟,一排排巨大青铜做的编钟被清脆磬声引动,这聘梅姑娘红袖招展站在一个莲花台上翩翩起舞。

这宫舞那是官方典礼,穿着打扮也是标准宫装美人,这是送往京城必修的一个科目,这聘梅姑娘专攻此类,那明显就是冲着春花魁去的,可惜还是名落孙山只能充到秋花魁之中,还排名最前。这种在前面出场的最吃亏,因为到了最后大家都不晓得你是谁了,早就忘记了。

宫舞讲究手舞足蹈,所以都下下盘功夫,单腿金鸡独立时候高抬的玉足可是赤脚的,那脚脖子上的金珠铃铛要在舞动时候伴奏,一根根脚趾头在空中分开张合,裙摆要一点点随着腿脚抬升不断的向下褪去。

这就是勾引人目光的地方,也是训练的最难地方,你要是刻苦练习最终你的脚丫子也粗大老茧丛生那可不美了,要葱白油嫩的小脚才能跳,对女子的平衡性和身体柔韧以及协调性有极高要求。

从动作来看,由慢到快,最后飞快旋转,然后猛地停止,行云流水红袖飘飘,衣摆舞动之时内里春光乍现一抹春色撩人心扉这才是深邃内涵。

既要表现出宫舞的端庄大气的景象,还要表现得高贵典雅得风范,同时也要能勾引帝王关注才是妙舞,你要是跳的太端庄了,那就成了祭祀典礼了。这宫舞最初就是祭祀大典用的舞蹈,后来被编纂成宫廷舞曲,用来招待王侯将相。

按照道理,这低贱青楼绝不可跳宫舞,可为了给教坊司沐恩阁送美人,当然天下青楼多习宫舞了,这原本高高在上束之高阁只有王侯将相才能观赏的宫舞也成了百姓可以偷尝的盛宴。

聘梅姑娘一场舞跳完引来满场喝彩,如雨一般的花朵从空中飘洒而下,台下楼上的恩客可都是身边有小丫鬟手捧花篮的,就算不想赏赐的也在身边丫鬟一个劲递花篮的恳请下咬牙扔下一朵两朵表现自己豪放。

可是这花朵很多,银花很少,金花更是少的可怜,突然有人喊道:“方举人一朵金花奉上!”

“梅大官人一朵金花奉上……”

等众人花海落下,这才是大家出手时刻,一个个的高官富商才金花遍撒。其实这些花魁候选人比拼到最后拼的就是金花多少那些鲜花一两一个都是绿叶陪衬,算个零头而已,更有为了花魁名号的姑娘自己花钱雇人给自己送金花。

这金花才代表你这个姑娘到底在当地有多大名声威望,没有名气的姑娘那是没有人捧场的,那种情况就算最终当了花魁也是笑话,只会让楼里生意一落千丈。

这好娱楼乃是南中州北城郡最大的青楼,北城郡可是州府所在,相当于省会城市,所有南中州的青楼都以好娱楼马首是瞻,这些候选人可不都是好娱楼一家的,这里面也有很多都是各地青楼送来的头牌姑娘,在场的客人也是来自四海八方,有些甚至从其他州郡大老远提前一个月就跑来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献花捧场的。

刚才那些奉上金花报自家名号的恩客就是这半年来姑娘积累的人脉,唱名号也是告诉大家这位姑娘受到那位文人名士达官贵人或者富豪商贾的追捧,这也是人望。

参加秋花魁的姑娘只有半年时间积累人望,同样还要抽出时间苦练基本功编创新舞新曲,要准备好在试花魁时候斗败姐妹们独占鳌头,那样才能混个好出身。

成了秋花魁身价就不同了,花魁的赎身可是作为嫁妆的。好家能够用好娱楼在南中州独撑门户就是靠这一手,但凡花魁赎身银子一半拿来给花魁姑娘做嫁妆,而且好家就是她的娘家另外送一套婚嫁陪衬,一辆粉纱雕花八抬大轿,八个轿夫四个梳洗丫鬟两个老妈子这一大群佣人一起陪嫁了。

而且好家会送上五十亩田契或者一份店铺的红契,这是姑娘的傍身钱,将来姑娘年老色衰不受恩宠被恩客撵走流落到街头也不怕,自己名下有田亩或者红契就可以吃红利不愁将来。

好家更是制定下家族规矩,但凡好娱楼出去的花魁姑娘,将来老了无人奉养那么好家给管了,若是死了不能葬入恩客家中墓地,那么好家墓地有她栖身之所,香火永祭不断而且若是有儿女也可用良籍在好家各个酒楼安置。

这一条出来,惹得无数名妓争相涌入,上等优质资源都跑到这里,也使得好娱楼的花魁之争成为南中州焦点,自然这头把交椅就做的稳当了。

脱了乐籍的花魁看上去光鲜耀眼,可是年老色衰之后被人抛弃那才是最可怜,自己没有点银子哪能度日,她们可是被人伺候惯了,难道还要沦落到窑子卖肉不成?多少花魁最终下场悲惨也是有目共睹,好家这样做就完全免了她们的后顾之忧,一心想着如何拼命挣花魁,一半是嫁妆,一个花魁十万银子几十万银子都是小意思,这些钱多一分都是自己的啊。按照大夏律法这嫁妆可是女子自己财产,丈夫也没权利动的,要是丈夫没有经过女子同意就擅自动用她的嫁妆,那可是按照偷盗论处的。

就算这些嫁妆被夫家用各种手段骗到手,那么花魁姑娘还有一个就是好家赠送的仆人田亩红契作为傍身钱,这些地契和红契都是指名道姓指定必须她本人才可以享有红利,农田收的租子商铺收的红利,足够姑娘自力更生或者再嫁他人,这些东西都是绑定在好家名下,谁也抢不走,夫家能夺了花魁姑娘全部家身,可这个死活拿不走的,好家在里面作保要经过好家画押官府才会过户,从来没人能过这一关。要不然人们都说好家出的花魁都是好家自家姑娘这待遇条件那里寻?

而一旦成为小妾被嫡系给撵出家门那时候,儿孙还是可以用良籍加入好家门下各个酒楼从事营生,这良籍入户可不是乐籍啊,也就不是卖身为奴,而是被聘用的员工的意思。就连老了死了都有人管,这种天下独一份的优渥条件使得天下众多头牌齐聚一堂,这试花魁才刚刚开场就已经火爆了,金花朵朵奉上,聘梅姑娘泪流满面的连连蹲身行礼,在众人喝彩声中一步一回头的下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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