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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阿澜洛长天 > 第111章 夫君,别走好不好
 
"别哭。"洛长天说,"很快,他们就要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他双眸中满是暗色,在阿澜抬头的瞬间又消散不见,只剩下柔和笑意。

他说:"你要去看吗?"

阿澜毫不犹豫地就点头。

洛长天笑了一声,说:"那好,带你一起。"

……

修仙界的队伍很快包围了魔界,在外叫嚣着让洛长天出去。

只是洛长天并没有理睬,和阿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珍贵,他不舍得浪费,银容过来传信的时候,他头都没有抬,只轻描淡写地命令部下迎战。

魔族们摩拳擦掌,早就在等着修仙界的人来,终于到了这时候,都兴奋得不得了,洛长天一声令下,当即关闭防护大阵,领着妖兽冲了出去。

阿澜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只是听得不真切,她忍不住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想出去?"洛长天问她。

阿澜点头。

洛长天说:"那就带你去。"

他并没有将崇和交给伺候的人,这里除了银容和阿澜。他不信任任何人,如今银容出战,不在这里,他便将崇和放在了阿澜怀里,然后揽着她掠了出去。

怕吓着崇和,洛长天并没有靠近,远远地停在战场之外。

阿澜被他揽着腰,立在半空,将前方战场的情形一览无余。

虽然对洛长天有信心,但是亲眼看到,她还是难掩惊愕。

修仙界来人不少,但是他们如今的修为早已经不能和昔日相比,魔界这边又有妖兽助阵,一时间竟然隐隐落在了下风。

在惨烈的厮杀里,修仙界阵营之中也只有四个人至始至终都游刃有余,阿澜一眼就看出他们的不同寻常。

"那就是……仙人?"她问道。

洛长天笑了一声,说:"什么仙人?除了修为略微高一些,他们和那些修士也没有区别。"

阿澜从小听的就是仙人和先辈的故事,后来踏上修炼之途,她和每一个修士一样,都对仙人充满了崇拜和敬畏,把飞升当做目标。但是听过洛长天的过往,她脑海中的固有印象轰然崩塌,对所谓仙人已经升不起任何好感,听到他这样说也没有反驳。

惨烈的战场让阿澜有些不适,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飘来,也让她一阵反胃。

低头看了一眼,崇和应该是还不明白这是什么的缘故,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并没有被吓到。

但是阿澜还是不想让他看到太多,她将崇和抱紧了些,扯了扯洛长天的衣裳。说:"我不想看了。"

洛长天说,"好,那我们回去。"

"洛长天--!!"忽然一声浑厚的暴喝几乎响彻整个战场,而后两道身影直直朝着洛长天袭来,凌厉的招式带起强烈的罡风,吹得阿澜几乎睁不开眼睛。

洛长天眼疾手快将她脑袋往怀中一按,然后抬袖往后一挥,看起来轻飘飘的动作,却带着悍烈无比的杀气,那两道身影还未近前,便顷刻间就倒飞出去!

修仙界众人都陡然变色,"仙人?!"

震惊之后不由得面露惊恐,他们并不知道上界来人已经先有六人去找洛长天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六人都死在洛长天一人手下,如今亲眼见着他竟然轻而易举就击飞了两个仙人,眼珠子都差点脱眶。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那可是仙人!"

浓浓的恐惧从他们心底窜上来,许多人恍惚以为是在做梦,这一失神,便被对面的敌人趁机重伤。

战场上的惨叫顿时更加惨烈。

恐惧和绝望同时在战场上飞速蔓延,修仙界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灰暗。

恐惧于如今身陷敌圈,没有还手之力,随时可能死去。

绝望于不是洛长天对手,擒魔无望,他们终将死去。

洛长天回头,嘴角噙着冷漠的笑,他看着脚下的血流成河,那目光仿佛是在看戏,死去再多人,都没法让他露出一分怜悯。

看着那些人赤红了的双眼,他却忽然说:"我能让你们活下去。"

声音并不高的一句话,响在每一个修士的耳边,无数人抬起头来,即便知道他不会那样好心,眼睛里却仍旧亮起了光芒。

"条件是--"洛长天抬手,指向其中一个仙人,"杀了他们。"

四个仙人瞬间变了脸色,扬声道:"这是洛长天的诡计!不要相信他!"

修仙界中几个德高望重的,也压下心头的一丝动摇,厉声道:"魔头怎么会那样好心!不要被他蒙骗!"

洛长天浑不在意道:"不相信我?那你们就等死吧。"

终究还是有人动摇了,一开始只是几个,他们拿着武器毫不犹豫朝着仙人冲了过去,毫无悬念地转瞬便死在对方手下,然而后面的人没有退缩,鲜血反而刺激了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中间的仙人们冲了过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们死了我们就能活了!"

仿佛被蛊惑了一样,前赴后继,踩着前面人的尸骨,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他们想活,尽管希望渺茫,但是如今这些所谓仙人根本不是洛长天的对手,没法拯救他们,洛长天的话便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住手!不要中计!"有人还在苦苦地阻止劝说,但是根本阻拦不了已经疯狂的人,从缺口出现。灵气开始流失到现在,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他们每天都在煎熬,撑到如今已经濒临崩溃,所以才会被洛长天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蛊惑。

看着下方讽刺的场景,洛长天没有畅快大笑,他只是目光漠然,静静地看着,那些在生死之间挣扎的人,在他眼中仿佛蝼蚁。

阿澜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抓着洛长天衣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最终扭头将脑袋埋在他怀里,不愿意再看。

洛长天没说话,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四个仙人不是洛长天对手,但是对付修士还是绰绰有余,然而修士人数众多,又都疯魔了一般,四人还是有些撑不住。

修士的尸体也已经堆积成山。

两败俱伤的局面。

……

紫焉站在远处,剑身上还沾着魔族的血。

他看着这疯狂的一幕,久久没有动,风从身后吹来,滑过脸颊的长发,还有眼前扬起的衣袂,仿佛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与仙人厮杀的修士们猩红的眼睛、伤到对方后露出的狂喜,都清晰地落在他的视线中。

他眼中露出些许茫然,这是怎么了?

他们是被蛊惑了?还是这就是他们的真面目?

这就是……他放弃一切,想要守护的人吗?

想到阿澜震惊的眼神,想到母亲失望的目光,想到鸣玉毫无情意的、漠然的双眼、决绝离他远去与滚滚岩浆融为一体的身影,他心神一阵剧烈的动荡,视线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想起飞升的前一晚,他迟疑不定地问:"父亲,我们这样……是对的吗?"

当时微生吾没有回答他,只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如今紫焉好像知道了答案。

……

仙人已经死了两个,修仙界所剩人数已经不多。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声响从头顶上空传来,众人抬头一望,一个黑洞洞的漩涡从灰色的云团中出现,显现在他们头顶。

有人惊恐地喊:"是缺口!我们要死了!我们要死了!"

"救救我们!"厮杀中的人停了下来,满怀希望地看向洛长天,声音嘶哑,"你说过要救我们的!"

"哦?"洛长天的目光从漩涡上移开,落到下方,面对着无数发亮的眼睛,他说:"可我说的事,你们还没有做到。"

四个人,还剩两个。

"可是我们就要死了!我们会杀了他们的!请先救救我们!!"有人嘶喊着,跪了下去,在这一刻,什么自尊,什么原则,什么善恶之分,一切都荡然无存。

说是修士,可他们本质上还是一个人。

他们不想死。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得到。身体里的生机在快速地流逝,很可能一个时辰--又或者半个时辰,或者一刻钟之后,他们就会和之前的凡人一样,变成满身都是老人斑,光滑的皮肤皱缩在一起,变成一道道沟壑,身体里的水分会慢慢减少,骨架也会萎缩,然后精神慢慢消失,最后不能抵抗地死去,尸骨或许会被妖兽啃食,或许会在原地待上许多年,最终被风沙掩埋。

谁也不会记得,这里曾经死过一个人。

他们早就预想过接近死亡的这一天,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听着下方悲惨的哭喊乞求,洛长天无动于衷。

他执着了那么多年,可是终于大仇得报,他却心如止水,仿佛一个无关的看客。

--来了!

所有的哭声乞求和谩骂都在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惊惧无比地抬头,看向天上的漩涡。

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就是下一刻了,再也没有转机了,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这大概是身为修士,此刻唯一的能力--预知自己的死亡时刻。

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有人呆滞地仿佛失去了神魂。

却忽然--

"--夫君!!"

银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忽然出现在缺口之下的身影,刹那间只觉得心神俱裂。她找了他那么久,等了他那么久,如今他终于出现,却仍旧是要离开她!

阿澜敏锐地捕捉到了银容的声音,抬头一望,陡然变了脸色,"爹爹?!"

似乎是听见了银容和阿澜的声音,微生吾回过头来。

看到被洛长天护在怀中的阿澜,他目光柔软下来,阿澜看见了熟悉的宠溺。

看到远处红了眼眶恨恨看着他的银容,微生吾眼中流露出缱绻温柔,最终却被愧疚所覆盖。

他嘴唇动了一下,似乎说了什么,隔得太远,银容根本听不见。

她飞快地朝着他那边赶去,然而微生吾不愿意等她,他已经转过头去,而后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令人恐惧的漩涡越来越大。而后一道光束照耀下来,看起来美丽得不可思议。

那光束宛如破晓的晨光,忽然间光束中出现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台阶,像极了传说中能登天的登天梯,可是谁都知道,这不能登天,通向的是死亡。

微生吾毫不犹豫踩上了第一级台阶,而后头也不回继续往上。

"夫君!!"银容狼狈地朝他追去。

微生吾听见了她的声音,却不敢回头。

他这一辈子,除了相遇之后、成亲之前,其余都对不起她。

他让她经历怀孕生产的苦。又让她承受教养子嗣的累,之后孩子长大,家庭美满,可他又亲自毁了一个家,让她难过。

他知道她虽然生气,但只要他去哄一哄,她就会和他回来,但他没有去。

之后他飞升,她听闻消息赶来,也和今日一样狼狈。

她忘了之前的矛盾哭着挽留,可他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的惶然,始终不发一言--不是因为已经心如止水,相反他害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对她心软。

"夫君!你别走!"银容哭着喊他,"你别走好不好!"

她是那样的无助,全然丧失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智,好像又变回很多年前,那个妩媚娇俏,却单纯至极,事事都要依赖他的小姑娘。

微生吾停了停脚步,忽然抬手往后一挥。而后银容突兀地止住了脚步,再也不能动弹。

她的声音带上了恐慌,"--夫君?!"

微生吾的身影就快要消失在光束中,那台阶好像快要到尽头。

阿澜在洛长天怀里挣扎着,和银容一样满脸的泪。

她想要去拉住微生吾,洛长天却将她禁锢得紧紧的,不愿意放开她。

阿澜求他:"爹爹别走……别让爹爹走,你去阻止他好不好?好不好啊……"

洛长天看着微生吾快要消失的身影,紧紧皱着眉头。

想要修补缺口,需要的是魔气,微生吾按理说不可能成功,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去?难道他另想到了什么办法?

摸不清楚情况,洛长天不愿意轻易去冒险,因为他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还有阿澜,还有崇和,他若是出了事,他们该怎么办……

但是低头,对上阿澜哀求的泪眼,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正要说"好"。前方却陡然生出了变故!

微生吾已经快要完全隐没在光束中,一道身影却骤然出现,横插入微生吾之前,将他猛然推到了光束之外!

那人代替了微生吾的位置,霎时间,光芒大盛,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

他忽然直直朝着阿澜看过来,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阿澜猛地瞪大了眼睛,"--师尊!!!"

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声,那双眼睛也消失在她视线里,紧接着光束慢慢回拢、逐渐消失,玄灵子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那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小,乌云悄然散去。

阿澜呆滞须臾之后,猛然挣扎起来,不管不顾就要朝着缺口消失的方向而去,全然忘了自己如今不过一个凡人,根本没有那能力。

在漩涡彻底消失的前一刻,阿澜脑海中响起玄灵子的声音,他说:"阿澜,为师走了。"

"师尊……"阿澜只感觉脑中空茫了一瞬,而后眼前一花,她晕倒在洛长天怀里。

与此同时,洛长天忽然感觉到,一直以来连接在他和天道之间的那条隐约的线,突然就断了。

他猛然抬头,看见乌云已经完全散去,万里无云的蓝天中,有看不见的东西如丝丝细雨一般落下,慢慢充盈着已经全无灵气的世间。

他若有所感,伸出手去,那东西穿过他的手掌,继续往下飘落。

这是--全新的灵气!

原来的天道不见了!有新的天道取代了它!

地上枯黄的草忽然起死回生,重新恢复了绿色,干涸的河流重新涌出清亮的水,幸存的修士们感觉到老去的身体慢慢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消失的修为又重新回来。

"我没死!哈哈哈哈!我没死!"他们又哭又笑,在尸山血海中狂欢,"我的修为又回来了!"

在这喧闹之中,空气仿佛忽然消失了一样,喧嚣逐渐远去,地面上狂喜的身影一道道扭曲,最终都消失不见。

时空扭转,重回三千年后。

……

与鬼域一战。修仙界损失惨重。

没跟去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出战的年轻师兄师姐们几乎没人活着回来,宗主掌门们回来后也都变了个人似的,纷纷闭关,一时间修仙界氛围寥落。

之前驻守宗门的年轻弟子又被拉出来暂管宗门事物,本来还每天胆战心惊,害怕鬼域或者魔界妖界会攻打过来,可是没想到的是,比修仙界更怪异的是,据说鬼域之主洛长天消失了,鬼域关闭了出口入口。有人潜伏多日也没发现什么动静,好像鬼域所有人都不见了。

另外似乎魔尊鸣玉也在这一战之中陨落,魔界如今群龙无首,为争夺魔尊的位置内乱不止,但至今也没有人能住进魔宫。

妖界妖皇凤归不知是否受了重伤,回到妖界之后就异常低调,几乎没有人能找得到他的身影。

有人好奇这场战争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出关之后的长辈们每每都是目光复杂,唉声叹气,却什么都不说,有人试探着提出不如趁这时候攻打鬼域魔界和妖界。却都被毫不犹豫地驳回。

问起原因,谁也不说。

……

"娘亲!"

白白嫩嫩的小团子飞快地从外面跑进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眉眼还稚嫩得很,却已经看得出以后的俊秀无双。

阿澜正趴在软塌上看话本,听见动静急忙将话本藏起来,然后迅速坐起身,做出一副端庄模样。

崇和一进来就熟练地抱住了她的腿。

阿澜拿出帕子给他擦擦汗,"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崇和冲她摊开手,白嫩的手心里放着一只触角非常长的大蛐蛐。

阿澜吓得差点蹦起来,她强装镇定。身体僵硬,表面上十分冷静温柔地问道:"这是什么?"

她脸色有些白,为了避免被崇和看出来,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勉强掩饰。

"是我抓的蛐蛐王!"崇和小脸上满是骄傲,尽量不太明显对阿澜挺挺小胸脯,"阿莱他们的都打不过我,娘亲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明天另外给你去抓!"

阿澜急忙道:"不用了,这只娘亲就很喜欢……"

崇和立即就把蛐蛐往她手里放,阿澜猛地一缩手,对上崇和疑惑的小眼神,她硬邦邦道:"娘亲现在有事,你先把蛐蛐送去给你爹爹,让你爹爹帮娘亲关起来。"

崇和有时候不好糊弄,他盯着阿澜看了一会儿,忽然低落地垂下了小脑袋,"娘亲之前是不是骗我的,你根本不喜欢蛐蛐……"

"没有没有!"阿澜急忙说,她强忍着害怕,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娘亲喜欢的,给我吧。"

崇和立即笑了,宝贝地将蛐蛐放进她手心,还嘱咐:"娘亲你仔细一些,别让它跑了,我可抓了好久呢!"

阿澜只能虚虚地将手拢着,感受到手心的异样,她差点没哭出来。

洛长天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他走过去将趴在阿澜怀里的崇和给强硬地拉起来,盯着他面色微沉道:"你这时候不是该在练剑?怎么在这里?"

崇和一缩脖子,灵巧地脱身后一溜烟跑了,"我跟先生说了才回来的!"

崇和一走,阿澜就"啊"一声惨叫,然后猛然一甩手,接着蹦起来跳进了洛长天怀里。

抓过蛐蛐那只手还使劲地在他衣服上飞快地蹭,手心都蹭热了还不停下来。

洛长天无奈地抱着她去洗手。

阿澜一边洗还一边扭头,着急道:"我刚刚扔哪儿去了?跑了?这到时候崇和问起来可怎么办?"

洛长天:"真这么喜欢?刚刚怎么又扔那么快?"

阿澜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笑话我?"

洛长天急忙说:"没有没有,怎么敢笑话你?"

阿澜仍旧瞪着他。

洛长天忍不住笑了,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道:"你怎么比儿子还难哄。"

阿澜臊得红了脸,一把挥开他的手,"赶紧把蛐蛐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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