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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美人仵作秦桑柔穆寒秦吉了 > 第19章 会面(2)
 
徐双回头一看,脸顿时就白了,抓住一个背着药箱的药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出门时人还好好的,怎么又浑身是伤的回来?”

“徐大夫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恶霸在欺负一对孤苦伶仃的爷孙俩,便上前阻止,谁知那恶霸不听劝就算了,还动手打人!那恶霸人高马大,徐大夫哪里是他的对手……”

药童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脸青紫肿胀,显然也被打得不轻,说着便哭了起来。

徐双跺脚道:“徐大夫怎么又管这些闲事了!”

“好了你也别哭了,到里面检查一下,看哪里伤着了。”徐双一边安慰药童,一边出去,将围观的人疏散了。

回身正要进内堂去,看到屏风后面的桑柔他们,这才想起他们来,赶紧小跑过去:“徐大夫今日受伤了,只怕没法看诊。”

穆寒淡淡道:“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再来。”

几人走到门口,内堂冲出一个伙计,气喘呼呼道:“徐大夫请三位贵人到内堂一聚。”

伙计带着他们进了内堂,房门被打开,桑柔一眼便看到了头上包扎着白布的徐鹤轩,脸色苍白。

此时他正站在圆桌旁边,一脸从容地看着他们。

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投落在他的身上,他俊秀的容颜在阳光下,越发显得白皙,无端让人想起了“温润如玉”四个字。

他的视线从桑柔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穆寒身上,抱拳道:“草民徐鹤轩拜见首司大人。”

穆寒看着他,声音低沉:“不必多礼,本官若没记错,我跟徐大夫应是素昧平生。”

徐鹤轩伸手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大人没记错。”

穆寒哦了一声:“那徐大夫又是如何猜出本官的身份?”

“原因有二:一是早些日子听秦姑娘提起过到审察司当仵作的事情,方才听伙计提到秦姑娘是同一男子坐马车而来,便猜到了一二;二是在这盛京里,坐轮椅同时又具有仙姿风骨的人,只怕只有首司大人您一人。”

穆寒看着他,幽幽道:“徐大夫心思缜密,非一般常人能比。”

“大人谬赞,行医之人,须得心思缜密,否则任何一个差错,都极有可能将救人之事变成了杀人。”

穆寒不置可否,卫展黎推着他到圆桌旁边后。

徐鹤轩温和地看着桑柔:“秦姑娘一起喝杯茶?”

她还来不及拒绝,就听到穆寒低沉的声音响起:“坐吧。”

她走过去,在离他一个位置的下座处坐了下来。

她刚坐定,抬眸间看到穆寒幽深的长眸扫了她一眼,那眸色幽深难辨,她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徐鹤轩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将沸水缓缓注入青瓷茶盏中,再分别倒入青瓷小杯中,双手奉到穆寒面前。

穆寒双手接过,轻啜了一口道:“清淡雅致,回甘无穷,好茶。”

“这茶是深山野林采摘的野生茶,虽不及御用茶品名贵,但胜在风味独特。”他说着将另外一杯奉到桑柔面前。

桑柔双手接住,眼睛不着痕迹扫过两人。

两人都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两人是为品茶才相聚到一起。

徐鹤轩嘴角含笑,捧杯陪饮,两杯下肠,方开口道:“大人此番光临寒舍,可有事?”

穆寒颔首:“听闻徐大夫医术高明,本官有腿疾多年,今日特来请徐大夫为我把一把脉。”

说着他掀开袖子,露出手腕,平放于桌面上,那样子倒像真的是来看病一般。

桑柔一早就知道他过来妙春堂的目的并不单纯,完全是冲着徐大夫而来,可如今听到他不提案情,反而往医术上拐,眉头不禁又蹙紧了三分。

莫说穆府中有医术高明的辛大夫,仅凭卫展黎没有离开房间这点,便可知道他并不相信徐鹤轩,只是他这番声东击西,又是为了什么?

徐鹤轩嘴角含着从容的笑容,似乎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穆寒的手腕上,微微合目。

“正常的脉象应是和缓有力,不沉不浮,不迟不洪,节律均匀,而大人的脉象混乱异常,时缓时急,时有时无,实在令人费解。”

徐鹤轩睁开眼睛,看着穆寒缓缓道:“大人是否曾经受过重创,以致经脉全断?”

穆寒面色不改,但半响才微微点头道:“徐大夫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腿疾便是在经脉断后落下的后遗症,不知徐大夫可有医治的方法。”

桑柔心头一凛,经脉全断!

那种切肤之痛绝不亚于十大酷刑的凌迟!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将一个人的经脉全毁,却不取其性命?

又是怎么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在经历了这样的折磨后,在谈起曾经的苦难时,一脸的风轻云淡?

她曾以为他是天之骄子,倾城的容颜、过人的智慧、高人一等的身份,不曾想,这让人羡慕的背后,竟是一片不堪想象的狼藉。

“草民医术有限,不能为大人解忧,还请大人赎罪。”徐鹤轩垂首作揖。

站在穆寒背后的卫展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穆寒将手腕收回,淡淡道:“徐大夫言重了。”

“谢大人。”徐鹤轩嘴角依然带笑,只是这笑意并未抵达眼底:“能将大人断掉的经脉重新续上,大人身边定有神医能人,所以大人此番过来,应不是看病那么简单。”

穆寒的长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眸光:“徐大夫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智慧过人,若是徐大夫哪天不行医了,审察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徐鹤轩拱手:“大人错爱。”

穆寒长眸幽深:“我倒希望不是错爱。本官此番过来,是有几个跟案情相关的问题想问你。”

“大人请讲。”

“薛张氏失踪,被人烧尸一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是的,薛张氏失踪之前,草民曾跟对方有过争执,薛张氏失踪后,其家人曾到妙春堂来闹事,京兆尹府也曾派官差过来依例查问。”

“既然如此,那本官问你,十日之前的已时到酉时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徐鹤轩想了一下,方道:“十日之前,便是腊月初二,每月的初二,我都会到将军府为孙老夫人请脉,我大约是已时从妙春堂出发到将军府,午时从将军府回到妙春堂,其后时间,便一直呆在妙春堂,未再外出。”

“妙春堂的伙计都可为草民作证,若是大人怕妙春堂伙计偏袒于草民,草民现在便可令人将妙春堂的行医记录册拿过来,册子上登记有当日病者的详细资料。”

穆寒看着他,淡淡道:“暂时不用,有需要时,我会派人过来取。”

“是。”徐鹤轩对着穆寒的背影拱手应道。

待穆寒要走出房门时,他忽然又开口:“穆大人,在下可否跟秦姑娘说几句话?”

桑柔脚步一顿,眼眸落在面前清癯倨傲的背影上。

“我在马车上等你。”

“好。”

待到穆寒的身影从拐弯处消失,徐鹤轩这才收回视线,看着桑柔道:“令尊身子可好些了?”

桑柔点了点头:“石河县气候温和,很适合家父养病,不过这些年也是多亏了徐大夫,家父才能撑下去。”

“秦姑娘言重了,听到令尊好转的消息,在下甚是欣慰,他日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在下。”

桑柔感激地点头。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那你呢,在审察司,一切可还习惯?”

桑柔沉了沉眼眸:“还好。”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审察司?”

她微怔了一下:“我哪里还有后路可退?”

徐鹤轩沉默了半响,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有些时候,人生一旦做了某个决定,便再无回头路。”

桑柔看他似乎很大感慨的样子,以为他是受了案子的影响:“审察司素来公道严明,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徐鹤轩侧头看着她,眼眸深邃:“所以你信我,对吗?”

她静了一默,点点头:“徐大夫你是个好人。”

“有秦姑娘你这份相信,足矣。”他的眼眸闪过一丝触动:“并不是所有的退路都没断绝了,在你身后,其实一直有一条退路……”

桑柔凝眉,一脸不解。

他看着她,目光越发的柔和了:“若是我给你……”

他的话还来不及讲完,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便插了进来:“秦姑娘,大人还在车上等你。”

“徐大夫,我要走了,保重。”

徐鹤轩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幽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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