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林寒只唱了两句，麦霸毕然就迫不及待地跟上。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一个低沉, 一个明朗，合到一起，却出乎意料的好听。
唐悠悠撕开一包薯片，边吃边跟着他们的节奏哼唱, 姜拉又打开一瓶水，刚才那瓶不知道让谁喝完了。
一曲终了, 毕然洒脱地按下暂停键，拿着话筒，笑得贼兮兮地：“干唱歌多没劲啊，三哥，咱们来点助兴节目吧？”
林寒看了眼姜拉, 眼睑微阖，没有表态。
那就是没意见喽。
毕然笑，拆开桌子上放的一盒扑克牌：“来呗, 真心话大冒险。”
他找出鬼牌，又随便拿了三张：“简单点，抽到鬼牌的人随意提问，答不出就喝酒，如何？”
唐悠悠托腮：“好无聊的游戏。”
毕然不爱听这话，把牌一扔：“那你玩不玩？”
“玩啊。”唐悠悠抽了一张牌，“总比听你鬼哭狼嚎强。”
切。
毕然也抽了一张，看到牌，他激动地跳起来：“艾瑞巴蒂！我抽到鬼牌了！”
“靠！”
唐悠悠把牌扔到桌子上：“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毕然摸摸下巴：“让我想想。”
说真的，从小跟三哥悠悠一起长大，他还真是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也就……只对姜拉一无所知吧。
他看了眼不动声色喝水的林寒，转了圈眼睛：“诸位，谈过恋爱吗？”
这什么鬼问题。
唐悠悠边洗牌边说：“这不废话嘛？当然没有了。”
嘿，谁想问你啊。
毕然摆摆手，林寒放下水杯看着毕然：“你说呢？”
嘿，也不想问你。
三双眼睛一起盯着姜拉。
她捧起桌上的水，小小地抿了一口，才软糯地回答：“高中生不能早恋的。”
“……”
三脸懵逼。
“咳。”毕然打破尴尬，“继续玩继续玩！快！抽牌抽牌！”
“我的鬼！”唐悠悠一把把抽到的扑克牌甩到桌子上。
“我问我问！”唐悠悠摆好pose，“你们有喜欢的人吗？”
呦，是个好问题。
毕然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唐悠悠回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林寒起开一瓶酒，把倒放在杯架里的酒杯拿下来扣在桌上，倒了杯热水，晃悠两下，倒进垃圾桶。
拿起啤酒瓶，倒了慢慢一杯，八分酒两分沫，啤酒冒出金色的小泡沫，向上翻涌。
林寒拿起杯子，三个人都以为他要避而不答，没想到，他把杯子放到唇边，淡淡回答:“有。”
太劲爆了太劲爆了！
唐悠悠眼里闪出金光，她迅速问：“是谁啊谁啊？”
林寒喝了口酒，淡定地看着她：“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
我晕。
唐悠悠没辙，只好去攻略姜拉：“拉拉……”
她带着坏笑，还没说完，林寒就悠悠地打断了她：“她不用回答。”
“什么？”三人皆是一愣。
林寒把空杯子放到桌上：“酒我替她喝了。”
“……”
这么宠的嘛？
唐悠悠和毕然齐声发出长长的嘘声：“三哥！这招英雄救美你答满分啊！”
姜拉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林寒没看她，只是从桌上摸起扑克牌，两只手指夹着转给他们看。
“到我当鬼了。”
接下来，不知道是命不好，还是林寒玩赖，唐悠悠和毕然都没有再抽到鬼牌。
最后一把，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敲门进来提醒还有十五分钟。
唐悠悠拿起鬼牌，不信邪地翻来翻去：“三哥，你老实说，是不是对这张牌做什么了？”
林寒悠闲地喝水：“你自己看喽。”
翻来翻去，唐悠悠什么也没发现，她半信半疑地放下牌：“不可能啊。”
是不太可能。
姜拉也这么想，所以林寒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提起这件事：“那张鬼牌……”
“哦，你说那个啊。”林寒从口袋里摸出鬼牌递给她。
姜拉接过来，上下左右翻了翻，没看出什么异样。
又还给他：“那为什么……”
“哦。”林寒漫不经心，“可能是命好吧。”
*
寒假就这样开始了，快过年了，姜拉在家和父母一起准备年货。
唐悠悠最近迷上了扫福，每天都在群里怂恿其他三个人帮她。
扫福这种事真的是玄学，年三十这天，姜拉一早就起来帮妈妈打扫家务。
忙了一上午，她拿起手机例行帮唐悠悠扫福，扫了这么久，她自己都已经集齐一套了，但还是没能帮唐悠悠扫到多余的敬业。
对准窗户上贴着的福字窗花，叮咚，一张敬业福。
太玄学了太玄学了！
姜拉收下福卡，快速切换到微信界面，打开对话框。
【今天你吃草莓了吗：悠悠，我扫到敬业福了。】
秒回。
【悠悠：真的吗真的吗！快快快发给我！哎呀！拉拉你简直是我的福星啊！】
两个人聊了好久，毕然和林寒都没有出现，唐悠悠奇怪，艾特了两个人。
【悠悠：@林寒@毕然，你俩干啥去了？咋没声音呢！】
过了好久，毕然才回应。
【毕然：出事了，三哥离家出走了。】
姜拉：？？？
什么鬼？林寒那种人也会离家出走？
唐悠悠却并不惊讶，似乎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悠悠：姑姑呢？】
【毕然：姑姑给我打的电话，她已经出去找了，找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找到。】
【悠悠：你在哪儿呢？】
【毕然：我准备出门了。】
【悠悠：那你等等我，我现在换身衣服出门。】
【毕然：妥，我去找你，你家门口见。】
两个人一句接一句，姜拉完全插不进嘴，等到两人讨论完毕，她才问。
【今天你吃草莓了吗：毕然，林寒他，离家出走了？】
【毕然：嗯，拉拉，这件事有点复杂，等我找到三哥后再给你解释。】
想了想，姜拉终于说：“那个……需要我帮忙吗？”
毕然没想到姜拉会这么说，他愣了一秒，回道：“你要是不觉得麻烦？”
【今天你吃草莓了吗：当然不觉得！】
姜拉快速敲字：“我现在就能出门，多一个人多出份力，我去哪里找你们？”
【毕然：学校门口吧，甜滋滋奶茶店见。】
【今天你吃草莓了吗：好。】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在甜滋滋奶茶店见面了。
唐悠悠问：“到底什么情况，好好的三哥怎么还跑了？”
大冬天的，毕然急得出了一头的汗：“还不是因为那对母女。”
“靠。”唐悠悠气得骂起脏话，“她们也在林家呢？”
“在。”毕然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了丝愠怒，冷笑着说，“说什么过年了，一家人要一起吃顿年夜饭。”
“日，真不要脸。”
姜拉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给她解释了，三个人简单聊了两句，就各自分开找林寒了。
姜拉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跑了两圈，突然想起什么，她走到路口拦了辆空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看她，笑得慈眉善目：“姑娘，去哪？”
“师傅，麻烦去可爱电玩城。”
“可爱电玩城。”师傅想了两秒，“通讯路那个？”
“对，就是那个，师傅麻烦您快点，我着急。”
“得嘞。”
年三十，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司机师傅很给力，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只用十几分钟就到了。
付钱下车，姜拉道了句谢，跑到电玩城门口，顺着旋转门走进去。
重金属音乐扑面而来，震动了她的耳朵，也让她原本就怦怦乱跳的心脏更乱了。
她快步往前走，走到前台，与之前不同，这次陈可艾就靠在玻璃柜前面，夹着根烟，潇洒地晃来晃去。
“可艾。”
听到声音，陈可艾回过头，轻吐口烟，青白色笼罩了她的脸颊。
朦胧之间，她歪起唇角，调皮地眨巴眼睛：“你来了。”
姜拉走上前：“嗯。”
“我就知道你会来。”陈可艾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就是来的有点晚了。”
她说笑着：“走啊，我带你去找他。”
林寒正在角落的篮球机前投篮，周边围了些女孩，但都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上前搭讪。
“不好意思，麻烦接过。”
陈可艾拉着姜拉，挤开人群走过去，走到林寒身边，她笑起来，抱胸靠在另一个机器上。
提高了声音，喊了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林寒。
“三哥，别玩了，你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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