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真的要帮她一把？”夜玄羽瞟了眼外面早已昏迷不醒的秦如梦，狭长而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些许凌厉之色。复而凝眸望向秦朝歌，唇角略略一勾，倒是有些玩味之意。
“自然。”后者面对这似是审视般的目光，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淡然笑笑，抬头与眼前人对视，“看在她跪了这么久的份上，总不能就这么躺在地上，外人见了，反倒看了你府中的笑话。”
“别忘了，她之前是如何说你的。”夜玄羽负手而立，“不过，你既然想清楚要求情，帮她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别后悔就行。”话音方落，他便向着门前侍立的小厮使个眼色，后者遂慌忙点头，又招呼了一人，将那秦如梦一前一后抬着进了内殿。
“那么，我先去看看她如何了，失陪。”秦朝歌向他略略点头示意，也缓步向着内殿而去。
反倒是夜玄羽，凝视着她的窈窕背影，久久不言。蓦然，他嘴角流露出些许释然笑容。突然发现，她与从前不尽相同了。起码如今她的胸怀，这份坦荡，跟秦如梦之类的女流比较，足以让他刮目相看。
而秦朝歌进了内室，见着安然躺在床上、依然昏迷着的秦如梦。后者的面色却不是大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白皙的面颊滚滚而落，时而发出几声轻喃：“不，不，让我见一面……”
“唉！”哪怕是秦朝歌见了，也不由轻叹。她自是看出床上那人现在已无大碍，可未想竟在睡梦中也是惶然至此。
“她看起来没什么事，好好休息，过不了多久也就能醒来了。”耳畔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秦朝歌哪怕不用回头，都能知晓来的是何人，“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未等身后人回答，她便起身大步向外。而夜玄羽自也不去阻拦，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难得地多出些许复杂，直到那抹倩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之中。
望望床上昏迷的秦如梦，不经意间眉头紧锁，再也不给她一丁点目光，遂转身离开。
“别走。”就在他即将跨出房间之时，却闻床上的人突然出声。并不像前几次的呢喃自语，很明显，她已然清醒，但声音还是虚弱的很。
“你还想说什么？”夜玄羽闻声，连头都未回，心中本就是有些不耐之意，现下更甚。
“我知晓，王爷怪我叨扰多事，不识时务。”秦如梦微微垂下头，一双盈亮的水眸夹杂着苍白的脸色，更显的楚楚可怜几分，却并无那“病如西子胜三分”之态。
“求您，求您，一定要相信我。”秦如梦翻身跌落而下，因着虚弱无力，手脚并用地爬到夜玄羽身侧，一双素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摆，眼眸中漫着水雾，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说，我听着。”夜玄羽依然不为所动，这五个字便是给她的评价。
而在秦如梦眼中，这便让她狂喜。眼前人这是相信她了么？于是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信誓旦旦地高声诉道：“昨日行窃之事，另有隐情！”
“你们秦府的家务事，我并无心情过问。”夜玄羽淡淡道，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戾。
“是秦朝歌，她也许窃了夜府的珠宝来贴补秦府。”秦如梦闻此言，仿若抓了救命稻草，还以为他已经相信了此话，“是她嫁祸于我的。”
“我发现账房有一笔来路不明的珠宝进账，便去探了探，好像在珠宝上看到一些夜府的烫印，只是未曾看得清楚，便被当场抓获了。”几句话的功夫，秦如梦便已从方才的小声啜泣而转为嚎啕大哭，态度转变的也极为快速，简直就像个受气的小怨妇。
“我当时真的是为了王爷的利益才去冒险的，那知被秦朝歌抓个现行，结果却是被她污蔑。”她信誓旦旦地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后来在大家面前秦朝歌丢的那包珠宝，却并非是我看到的那些。”
“王爷，她却处处相逼，事事与我相悖。现如今，若是不与您说，怕是您也要受了她的欺骗诡计。”她缓缓地止住了泪水，眼中满满都是坚定，仿佛定然会心系于夜玄羽，为他着想一样。
“也许你看到的珠宝只不过是我们夜府赏赐给她的。”夜玄羽见此，面上非但没有怒火，反而是嘴角扯出了些许弧度。这些事情，他知是知，但都不甚详细，而小事就更不用提了。
“秦朝歌此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一路都算计着咱们，王爷可要小心呀”秦如梦语气凄然地低下头去，仿佛事情真的是这么回事一样。
“啪啪啪。”此刻，她的耳畔却传来几声鼓掌声，惊愕抬眼，却见眼前的夜玄羽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笑意，以及眼中显而易见的厌恶之意。但是她想不明白，难不成他早就看出来了？
“演技真好。”他轻启薄唇，说出的话却让秦如梦心中一颤，“若不是看出这事的因果，还真要被你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给欺骗了。”
“你知道我与她二人不和，便想无底限地给她抹黑，接着借我之手除去秦朝歌，除去你的竞争对手，我说的没错吧。”夜玄羽轻叹，仿佛无奈般地摇了摇头，“真是自作孽。”
但与他亲近的人都知晓，这般情状，他便已然发怒了。
“殿下，您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秦如梦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声音明显带了颤音，接着突然想起什么，又带了一抹哭腔，“您是不是被那秦朝歌蒙骗了，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啊。”
“够了。”夜玄羽一拂袖，便将那抓着他衣袖的手毫不留情地弹开。此时，他的眼中再无法掩饰着怒火，单手指着眼前人，怒道，“你这女人，真是虚伪。自己做的事推到别人的头上，现在还有脸来哭诉。”
“你现在醒也醒了，又无大碍。宽限你今日傍晚前，自己离开。”他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声音道。话音刚落，便再无留恋地转身出门，对身后那秦如梦的喊叫丝毫不理。
“殿下，殿下。”此事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哭丧着脸瘫坐在地，“这该怎么办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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