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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张冬陶华 > 第250章 我的童年
 
来人正是我姥姥娘,在这个村,我姥姥娘已经是高寿了,当时那个年代,因为经历过战乱,人的寿命普遍都是六十上下就到头了,而我姥姥娘当时年纪已经快八十了,而且眼不花腿不瘸,虽然有点驼背走路需要扶着拐杖,但是身体还硬朗。

回到家里后,我妈把包我的小被子解开,可着实吧我妈下了一跳,当时我浑身通红,小眼紧闭,身体还不时的哆嗦。

“奶奶,孩这是咋了,这黑灯瞎火的我咋再往医院里送啊”

说着我妈就凌乱起来,外祖母摸了摸我的身体,然后拉起我的小手试了试脉搏。

“娟,你先去熬一碗小米粥,孩子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我去请老师傅”说着就扶着拐杖蹒跚地起身,我妈赶紧从小院南屋抱出一把干柴火,生火熬粥。

西屋没有正屋大,也就一个土炕跟几个大木箱,屋顶还是木梁。推开两扇木门,在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身边俩送财童子,一个踩着聚宝盆,聚宝盆里全是金银财宝,另一个童子抱着一条大鲤鱼。下面是供奉的桌子,此时的外祖母熟练的抽出三根香点燃,晃了晃手把火散灭。嘴里小声念叨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顿时像变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妈也已经熬好了粥,站在西屋门口端着粥“奶奶,粥熬好了,是不是…”

我外祖母摆了摆手,我妈赶紧过去扶着。

“拿过个茶碗来,再抓一把小米跟一块布”

我妈赶忙照做。

外祖母伸手抓了一把小米,然后把茶碗填满,用布包过茶碗反过来口朝下,在我身体上方晃起来,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嘴里念念有词。而且每到头跟脚的时候,还会多转几圈。

六圈完后,外祖母掀开白布,我妈也申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妈的脸更白了,只见刚才填满了的小米不知道怎么少了将近一半。茶碗里露出一大块空隙。

“奶奶你说这…”

外祖母挥了挥手,示意我妈不要说话,再抓一把小米填进茶碗里,把缝隙填满,用白布包上。

外面的风呼呼的刮,吹的窗户玻璃哗哗的响,以前封玻璃的都是钉子,不是现在的乳胶。我妈看到这情景更害怕了,眼泪就一直没停过。终于,在第三回的时候,茶碗里的米没少,满满的。

“去把粥端过来,孩子冻了一整天了,暖和暖和”

我妈急忙把碗端过来,用嘴试了试温度,拿着勺子轻轻的往我嘴边送。外祖母一直扶着拐杖看着。

可是就在第二勺的时候,我却呛咳了一声,把小米粥全部吐了出来,而且是鼻子嘴同时往外喷。

“混帐玩意,米你也吃了。再不走明天扒开你的坟”外祖母示意我妈继续喂。可是在第二口我还是呛了出来。

外祖母也是生气了,用拐杖在土炕上‘啪啪啪’的敲了三下,然后穿着鞋就上了炕。

“奶奶…”

没有理会我妈,外祖母上炕后就把包着我的小被伸开,然后不停地在我身上摸,“混帐,刚刚叫你走你不走,现在你走不了了”

我妈正要上去拉我外祖母的时候,“哇”的一声,我哭了。母亲顿时一喜,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就笑了出来“娃,娃哭了”

可外祖母却还没有停手,左手的中指和食指紧紧的按住我的肋下。

我哭的更大声了。外面的风也突然大了起来,此时的外祖母脸上少了一丝祥和,多了一丝温怒。两根指头死死的按着我的肋下。嘴里念念有词。

“砰砰砰…”

突然,门响了起来。外面的风更大了,不时的带起一些枯枝烂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奶奶,这?”

我妈害怕不定的问道。

“没事,去开门”

外祖母没回头,只是温怒的说道。

“啊”我妈当然是不敢去,可是此时似乎由不得自己,因为外祖母根本没有回头。嘴里念的更快了。而且没有一丝停顿,仿佛这段在我妈听来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咒语已经练习了无数次,张口既来。

推开内屋门,我妈先是打开了堂屋的电灯,当昏黄的灯光亮起后才进的堂屋。在堂屋站了一会,一咬牙“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谁也不能夺走”然后直接大步推开堂屋门。外面的风顿时呼啸而来,刮的脸生痛。据我妈说,当时她什么也没穿,虽然很冷,但脑子想到我也就豁出去了。

所幸的是敲门的并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我外祖父,原来我妈以为外祖父在我姥爷家住,没想到在这个时刻回来了。

后来等他们回屋的时候,我已经不哭闹了,外祖母也坐在炕头上,脸上回复了老人应该有的祥和。我妈因为当时出去开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外面的风小了。我当时太小,也记不得了。

后来我渐渐长大,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但是我母亲却一直没再嫁,在第二个年头就去了市里一个服装厂打工。只是每年过节的时候回来看我。

我被外祖母起了个小名叫鑫鑫,可能是看我天生体弱让我健康成长的意思,大名陈鑫虽然我妈想让我跟她姓,叫杨鑫。但外祖母看我妈跟我爸这事还没完,虽然已经离了婚,但是我却平安活下来了,以后总有交际,再说我也确实是老陈家的种。所以还是姓了陈。

那时候我觉得跟谁姓都无所谓,只要能一直呆在外祖母家就好,因为外祖母对我很好,虽然我是单亲家庭,母亲一年也看不了我几次,但我却什么都没缺着。而且还是村里有名的小土豪。天天买一大包零食,别的小朋友都跟在我身边问我这个好吃不那个好吃不。当时我就是村里的孩子王。

因为以前我外祖父当过八路军,所以有一份很优厚的补贴。我外祖父可是真正的跟当时的日本人打过仗。喉节下面有一道疤痕,是被日本人用刺刀刺的。我当时就立志长大了就要做外祖父这种人,打日本鬼子。虽然现实中抗日战争已经结束,但我经常用零食收买当时的小伙伴,让他们扮演日本人,然后围着村里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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