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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九丫杨宇桓 > 第178章 安胎?
 
杨三公子听九丫醒了,心头先是一喜,因为病除。接着却又是一忧,因为看大志这张脸,他便知道她有多大的怨气。他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将大志推向前头,“哎,我去让膳房准备些吃食来,你且去应付着。”

“公子,大志不能呀。”忠仆眼泪汪汪。

杨三公子哪肯听他的,转身就要走,便是这时,一个东西自脑后飞来,眼看便要砸中他,他一个回身硬是将离自已的一寸的花瓶接了下来。

“这可是汉代的。”杨三公子正感庆幸,而站在自个房门前的人却是左手一个盘子右手一个盆。看来她病是痊愈了,不不不,应该说是病得严重。

“杨宇桓,你竟敢劈我?”九丫如今后颈处还痛呢,她从前听邹淼说过,这劈人后颈就是缺德事儿,因为一招下去,若是稍微歪了些,那便是个半身不遂。

九丫嘴上说着,手也没有闲,右手的盆已经掷了出去。杨宇桓自是身手非凡,手微微一挽又接下一个,岂料对方瞧准了时机,第三样东西飞了出来。

这双手都占着,看你如何接。九丫正高兴,却见杨宇桓抬起一脚,刚才丢出去的盘子竟像抹了浆糊一般粘在了他脚间上。

“杨宇桓你……”九丫气不过,回屋又去找可用的碟儿盘的,然而等她再从屋内出去时,杨宇桓却生生地堵在了门口。这自个送上门,她可不会客气,于是拧着手中的唐三彩便要砸他头,可是近身相博,对方出手速度却远比她快。

不不不,不是出手,而是出口。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杨三公子深谙此道。因此当大志在门口等着看热闹时,见到的却是自家公子与阿九嘴对嘴“咬”在一起的场面。他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九丫手中的武器被夺,眼睁睁看着杨宇桓占据上锋,眼睁睁一场好戏就此不了了之。

原来这一招如此管用,大志受益非浅,他傻呆呆地摸了摸自个的嘴,琢磨着下次这阿九要再发飙,那自已也试上一试。他这头正发怔地痴笑,却被杨宇桓的声音无情地打断。

“大志,想什么呢?我告诉你,这事想都别想。”主仆多年,杨宇桓可了解大志得很,见样学样,说他笨,有时却又聪明得很。

大志撇了撇嘴,觉得自家公子愈发的不厚道了,他多想有那么个人能对付得了他。就在他这念头在心里生根时,只见九丫一拳打在了杨宇桓的眼睛上。

“杨宇桓,你竟敢亲我。”

好吧,九丫只是片刻失神而已。

经郑太医看过,九丫的病已经彻底好了。杨宇桓却还是不放心,非得让他先把把脉才行。

郑太医觉得他实在麻烦,便道:“你见过生病的人这么能吃吗?”

杨宇桓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眼已经吃下整只醉鸡的九丫,终于摇了摇头,承认了她不治而愈的事实。郑太医其实对此也有些疑惑,琢磨了片刻才问道:“这风寒便也好治,但这心病向来难治,快的也需几月,想必杨大人这心药很是对症。”

杨宇桓汗颜,憋了许久终于道:“实不想瞒,我并没找到什么心药。”

郑太医眉头一挑,脸色便有些难看了,“杨大人,请恕我直言。若阿九这心病并非治愈,她如今又这般模样,只怕是伤得太重,封了心门。一时片刻看不出什么问题,时间一久定会积忧成疾的。你一定要多加注意呀,我这里开几副定神的药,你且让她日日服,只希望能帮得了她。”

见郑太医看着九丫的神情,活像看着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杨宇桓再淡定不了,忙让大志随郑太医去拿了十日的药。回来后亲自守着熬了,又亲自送到九丫房里。

此时九丫正午睡,因为中午吃得太饱,所以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刚刚半梦半醒,却被人叫了起来。

“阿九,将药喝了再睡。”有人道。

她心里不乐意,紧拧着眉不愿张嘴。杨宇桓一看她这眉头,立马觉得郑太医所言极是,没等她睁眼便已经将药送到了她嘴边。九丫只觉得有苦水流入,但实在想睡,也管不得这么多,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然而这药一喝却没了头,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在杨宇桓的威逼利诱下,足足喝了四日的药,直到第五日,送药的人变成了大志。

“公子今日进宫有些事,走的时候特地提醒让我准时算来。”

九丫看着那碗里黑乎乎的水,不禁干呕了几下,“我风寒都已经好了,这药就不用了吧。”

大志任务在身,哪儿能这么就被她蒙混过关,“这药大概不是治风寒的吧,风寒的药我见过,没这些东西。”

“那是治什么的药?”九丫问道。

大志偷瞟了她一眼,“你和公子做的好事我哪里知道?”

九丫一头雾水,“好事?我跟他只有歹事。”

大志这次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还想瞒我。”

九丫见他眼神猥琐,顿时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大志果真开了口,“我小时候见过邻居家的阿婶,她也是你这般整日呆呆的,没什么精神,而且也干呕,也天天吃药。我娘说,那是因为怀了孩子,要安胎。”

九丫顿时脑袋一阵嗡响,抬手便将药碗扣在了大志的头上,“安胎,我看你才需要安胎。”

九丫再次发飙,使得大志一下午都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等到杨宇桓自宫里回来,他上前便抱住了他家公子的腿,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然而当他说到倍受欺凌的原因时,正端着热好的药往九丫房里走的杨宇桓险些做了同样的事。

因为大志的瞎掺和,杨宇桓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先前还肯乖乖喝药的九丫此时正怒目而视。

“杨宇桓,你不会也跟大志那厮一样脑袋里灌了水吧。”

他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这样也好,实情相告也好让她倒出苦水,如此总不至于憋出病来。于是他坐了过去,将碗也朝着她推了推。

“这是安神的药。”

“安神?我睡得好吃得好,为何要安神?”九丫自然不信。

见她装作无事,他其实很心痛,伸手轻轻拉起她的手,“阿九,你心里有什么事儿便说出来吧,就算帮不上忙,亦好过你自个胡想。”

九丫茫然,大概是专心琢磨他的话而忘了抽出手来,她便让他这样握着,“我有什么事儿?”

他叹了口气,“那日你在天静观如此激动,醒来后却再没提过,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是你这样憋着会……病的。郑太医也如此说,所以才开了这安神的药。”

九丫恍然大悟,醒来之后他没问过,她自然没提,一想到向来聪明自负的杨三公子竟做出这样……无聊之事,她顿时乐呵起来。

杨宇桓见她无端端便起了笑意,生怕她哪儿不对劲,手顿时又紧了紧。九丫笑完之后,终于开了口:“那事儿呀,其实我早想通了。”

“想通了?”他有些怀疑。

她双眼一转,顿时挑眉答道:“我睡着的这几日,梦到了我娘。她跟我说了许多话,还让我不要过于纠结。她当时也就像这样拉着我的手,咦,这手摸起来,还跟你的手十分像。我当时还疑惑呢,怎么我娘的手这么大,一定都不像女子的手。”

看着研究着自个手的九丫,杨宇桓顿时抽了抽嘴角,心里不仅琢磨着,难怪那日她拉着自已的手叫娘,原来真将他当成娘了。自已端端的一个大丈夫,竟然被人丫头当成了女子。他咬了咬牙,终于放开了口。如此经他鉴定,九丫的心病真就不药而治。

九丫的心病确是需要一剂心医,可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她这心病是她自个系上的,自然得她自个想通。

卧病在床的几日,她实在并不是完全昏迷着,只是模模糊糊地睡,迷迷糊糊地想。道姑处定是得不到答案了,但她却清楚关键之人并非道姑,而是另一个,那便是她从前的大哥邹淼。作为同胞兄妹,她还算知道此人,虽然胆子小了些,为人温吞了些,却亦是个十分有原则之人。

其实那日在道观中杨宇桓说得极对,邹淼不一定会告之实情。但凡他不愿意说的事,用什么也撬不开他的嘴。因此硬来不行,便只能智取,而时间和方法,她有的是。

至于她娘,她还真梦到过,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穿着白尹留着的那身衣裳。只是她伸手去拉她时,梦便醒了,朦朦胧胧中看见旁边的人是杨宇桓。那日他醉酒后拉着自个叫“娘”的仇,她可都记得,今日也算是报了。

下了几日的雨后,再放晴时已不如七月那般炎热了,仔细算来已经快至中秋,俗话说月圆人圆,这确是个合家欢乐的好日子,然而对于没家的人来说,就有些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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