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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朝露王鸣盛梁瓷 > 第55章
 
仓库进了一品烟酒, 吴大伟早起过来清点,烟酒储藏很讲究, 他亲自盯着入库, 从冰窖出来看见王鸣盛到了,脸上带着疲倦, 魂不守舍打了个哈欠。

吴大伟细看过去,微愣,瞧见他下巴跟脖子接壤的地方多了一道儿红痕, 女人用指甲抓出来似的,不过王鸣盛眼下身边就围着梁瓷一个女人,梁瓷这人他接触过几次,稳重贤惠,不像那么张牙舞爪的妖精, 更不要提挠人。

王鸣盛见他视线一直往他脸上瞥, 瞪了回去, “看什么呢?”

“盛哥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昨晚睡得晚。”

“盛哥,”吴大伟忍不住叫住他,笑说, “昨晚去哪风流了?”

王鸣盛闻言有些不悦,眉毛一挑, 嚷嚷了句:“说什么呢?”

吴大伟拿着记录本笑笑, 把碳素笔夹记录本上,顺手往自己下巴上一指,“下巴怎么回事?要不要贴个创可贴?”

王鸣盛眼下还有些火烧火燎的痛, 不可能不知道伤口在哪,随便摸了一把,混不在意说:“刮胡子的时候失手弄的,很明显?上次我就说那刮胡刀不行,你吹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怎么说你不识货。”

“明显是有点,主要是这个伤疤吧,容易解释不清。”他关于刮胡刀的事有些冤枉,抿了抿嘴没多说。

王鸣盛淡淡看他:“我向谁解释?还得给你们解释?”

吴大伟见他误会,本子往腋窝一夹,摆手说:“不是这么回事,是怕你跟梁瓷解释不清。”

王鸣盛看他一眼,吸了口气,走到大厅镜子旁瞅了两眼,稍微碰了碰,刺痛感顿时遍布整着下巴,吸口气,回身看着他说:“我不用给梁瓷解释,她还得给我解释呢。”

这句话说得吴大伟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他没有多想,跟在王鸣盛屁股后面上了车,车子从地下车库出来,迅速混入车流,这会儿车流量少,除了几个红绿灯稍微停了停,基本畅通无阻。

吴大伟这次手脚慢了一步没有开车,王鸣盛手搭方向盘看他一眼,半道儿忽然说:“吴经理,你跟上次那个约会的网红怎么样了?”

吴大伟没反应过来,反应了两秒微赧,“早就过去式了,我上次给你说她是网红吗?”

他说:“网红还是网恋,不记得了,反正带个网字的就没几个靠谱的,没听你再提起。”

吴大伟叹了口气:“一开始对我挺有意思的,后来见我也不开第一次见面开的车子了,就问我什么情况,我说车子是你的,她就没再搭理我。”

王鸣盛笑他:“这就有点夸张了,揽胜也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车子吧?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姑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吴大伟支支吾吾了会儿,向他解释:“其实也不是,她不知道我有揽胜,我跟她后几次约会一直骑你那辆摩托来的,拉风嘛,我以为年轻姑娘都爱这口。对了,那辆摩托盛哥你最近不怎么骑了啊,平常隔三差五你都骑出去溜达。送暖风的地方有些问题,前几天我让他们拉去修了修。”

王鸣盛不软不硬解释了句:“你觉得拉风继续骑着,我暂时没那个兴致。”

吴大伟一上午跟着他没干别得,去超市买了米面和油,不用问也知道又要给家里送补给,他很好奇王鸣盛要是没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一大家子怎么生活。

结了账出来,把推车里的物品装上后备箱,吴大伟去送车子,王鸣盛点了一根烟等候,吴大伟回来的时候他一根烟抽了一半,递给吴大伟一根,抬手帮他点燃,说:“待会儿到了我家,别提我爸。”

吴大伟抽了一口,吐着烟问:“怎么了?”

王鸣盛环视一圈四周,扭过头低声说:“老爷子管不住自己的鸟,又在外面勾三搭四了。这次被我妈逮个正着,嘴上说着以后各过各的不干涉了,等我结婚安定了就办离婚手续,不过不能看见我爸,看见了就不管不顾开口大骂。”

吴大伟啐了一口,不明白道:“你妈为什么非得等到你结婚才离婚?”

王鸣盛无所谓道:“怕我名声不好吧,具体什么原因我还真不清楚。”

“你爸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惯犯,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妈没想到他岁数这么大还这样,原本以为他收敛了。”王鸣盛咬了咬牙,恨到,“还别说,这次藏得真严密,连我都被蒙骗了。这几年从来不会夜不归宿,就中午偶尔跟几个熟人喝酒吃饭不回家,谁也没想到还有个小情人。”

吴大伟笑了笑:“你爸年轻的时候确实长了一张招小姑娘待见的脸,不过现在不行了,老气横秋的,还黑了不少,也不知道都看上他什么了。只能说明你爸宝刀未老,还挥的动长刀。”

王鸣盛沉下眼,片刻才吐出一个“滚”字,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嘱咐他,“这个事你给我烂肚子里,会所里谁要是知道了就是你传出去的,我就治你。”

吴大伟闻言哭笑不得,“盛哥,我这边是没问题啊,但是外面要是传开了也不能赖我吧?”

王鸣盛不搭理他,挪到副驾驶座,阖着眼假寐,车子稳稳上了道儿,他吐了一口浊气,身子往后一靠重量都放在座椅上,半天才说:“管他名声好还是不好,我干这一行的还能青白到哪去,人分三六九等,上等人里有泛泛之辈,痞子里面也有英雄——”

吴大伟扭头细看王鸣盛的表情,他微眯着眼看向窗外,总觉得他还有话得继续讲,却没想到戛然而止便没再往下。

他倏然感觉自个有些渴,这才想起早起一口水没喝就忙东忙西。

王鸣盛最近被家庭矛盾闹得不可开交,表面上没事人一样到会所,当着梁瓷的面谈笑风生,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人,早年间父亲也出了这么一回事,那时候王鸣盛还没现在看得开,每天回到家无休止似的矛盾,感觉生活陷入死循环,没头没尾。

长姐把道理分析的很明白,想离婚就离婚,不想离婚就不计前嫌的过日子,毕竟五十好几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做什么选择都可以理解。他问母亲要不要离,母亲仍是狠不下心,一方面有年轻时的夫妻情分,一方面源于父亲那张会甜言蜜语的嘴。王鸣盛看清楚事实,也看清楚母亲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过不去这个坎儿。

母亲这些年比较迷信,他思来想去,独自跑了一趟寺庙,添了几万的香油钱,那日拉着大师说:“你们不是要普度众生脱离苦海,现在有人在苦海里等着你们度,我佛是慈悲的,你们得帮我。”

大师被讲糊涂,问他怎么帮,他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大师不愿意插手凡尘俗世,王鸣盛吃了两天斋念了两天佛,大师被逼无奈才答应。

王鸣盛隔日就带着母亲来上香,硬拉着她抽签许愿,解完签母亲舒展往日愁眉,回家后也没再跟父亲闹架,一直坚持到再一次东窗事发,也就是这次。

也怪不得大师答应帮他的时候连念了两声作孽,王鸣盛心里想,什么作孽,我就是孽。

大师解签当时,他在场,大师捏着竹签看他一眼,问解什么,姻缘还是财运。

张嘴就编了一个有鼻子有眼的恩怨情仇,问王鸣盛父亲早年是否伤过一只黄鼠狼,这黄大仙本来生在家宅,有灵性,不可以随便击杀,惨死以后就想报复,所以花身一只狐狸精附着在王鸣盛父亲出轨的女子身上,专门勾搭他,才有了这段业障。

她信以为真,求了破解之法,添几百的香油钱就安心回家了。王鸣盛一开始觉得母亲有些可怜,做这么个局好歹让她内心有个安慰,也好放自己一马。

或许大师说的对,作孽,的确是作孽。

吴大伟开了半天车,到路口等指示灯,看了几眼风景才说:“许文静说最近小刘不太上进,我估计是这次调度的事打击到他了。她也没说太多,具体我还没问小刘,许经理嘛,做事就比较周全,也不太愿意得罪人,说什么都得掂量着听。”

“怎么不上进了?”

“隔三差五请假不上班,以前在会所的时候从来不这样,是不是心里有忌讳故意的?想让我们再把他调回来?调度这事我觉得也不是不行,教训也算到位了。”

王鸣盛抿唇听了一阵,直接问:“他爸进医院了,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这倒是没听说。”吴大伟很惊讶,他一点儿消息没听说,最近年关比较忙,会所生意好,哪有时间听手下的人八卦私事。

“你让下面的人买点补品代表公司送过去表示一下,也显得咱们关心下属,只有好处没坏处。”他顿了下继续讲,“之前让秘书统计来会所的那些常客,不管身份尊贵不尊贵,掏钱的都是上帝,以后让助理留点心,人家生辰的时候送份心意。”

吴大伟随口来了句:“小刘父亲这块,我是自己去一趟还是派个小弟跑腿。”

王鸣盛看他,不动声色闭上眼,“你亲自去?你可是经理。”

吴大伟这才摆正身份,“是是是,那让下面的人去做。”听身旁叹了口气,似乎对他无语。

尚苑小区。

白天车库空荡,没几个车子,吴大伟来过几趟,熟门熟路。

王鸣盛送完东西没多停留就要走,王琦拉住他说:“你要不然搬回来住几天吧,我们一起陪一陪她。她现在完全钻牛角尖呢,深陷进去出不来。”

王鸣盛给吴大伟使眼色,让他先出去,等吴大伟走了才低声说:“老爷子呢?”

王琦叹了口气,“暂时住酒店啊,就你们酒店,你们经理没给你说?”

“许经理吗?”

“是,你跟许经理怎么样了?”

“早没关系了。”王鸣盛扫她一眼,有些不悦,“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琦不好意思笑笑:“你知道我跟她有往来,我们经常一起逛街……人家心里还有你。”

王鸣盛道:“谁心里没我,心里有我的姑娘从这里排到美国,我夜以继日幽会都忙不过来。”

王琦不客气的扫他一眼,“是忙不过来,下巴都被挠破皮了,也不注意影响……你什么时候学会爸爸那一套了?”

王鸣盛眉头往上一抬,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就确定下巴是挠的?就不能是不小心划破的?脑子里装什么,就爱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路人:梁瓷呢?

王鸣盛:玩大了,还睡着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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