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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明珠之恨 > 第145章 君如骄阳,我如繁花
 
  感谢神女?明珠不禁放声大笑,‘神女早去另一时空了,白白感谢!’可明珠的话无人能听到,屋内只有雪朵指尖轻擦着药,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日那粲如骄阳的笑容。

  ——爱恋着自己的亲哥哥,不容于世之爱恋!

  可是——雪朵便只能活到二十岁,便是爱恋着自己的亲哥哥又能如何?终是不能在一起,亦不能相恋。唯有这样默默深藏于心底,日日盼望,夜夜思念,小心的收藏着自己的心思,只盼他能安好便心满意足。

  戈雅与雪朵的命运便是如此被神女怪异连在了一起,雪朵活着便是为祝福他平安活着,如今的雪朵又一心爱恋着他,本该平静的一生,因着这份爱恋荡起层层涟漪。

  那如骄阳般灿烂的笑容啊,仿似能照亮人心阴暗之处一般。

  雪朵换了衣裳,躺于床榻之上,唇角止不住笑了起来,每每想到哥哥的笑容,便会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繁花向阳,自己便如草原上的野花,张着最好看的颜色向阳而开。

  手捧心口,不知不觉沉沉睡去。窗外月朗星明,银河横贯夜空。

  繁花朵朵争相而开,便如此时雪朵的心思,既想向阳而开,又怕骄阳耀眼,不敢直视,心思轻转,暗藏于心间,带着一丝丝的甜,飘着一丝丝的清香。

  第二日

  圆月高挂,雪朵一身雪白,来来回回便是那一种颜色衣裳,此生终是白色,不再有任何色彩。

  万民齐聚祭坛之下,遥望着神女山,高唱着古老的咒语。

  晚风轻拂,吹动长发,明珠便如神女般,所有人皆跪着,唯有她站着,立于所有人之前,遥望神女山。

  神女啊,请保佑哥哥平安健康吧!

  雪朵便是这样傻傻的站着,神女山只知方向,苍茫夜色中连个轮廓都看不清楚。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

  明珠望着天际繁星,也开始想念巴雅尔,此时自己茫然着,虽不能与人交谈,虽可能要等待两百多年才能相见,但只要想到能见到他,便心中欢喜不已。若能再见,定然不离他左右……

  明珠随着雪朵视线,望见了那立于篝火旁的白色身影,他与兄长身影相叠,腰间束着王带,映衬着火光,满脸笑意望着雪朵。

  胡琴响起,一阵久违了声音响起,戈雅高举双手“啪啪”拍了两声,身姿一转,白色王服被他转成了朵花。

  年青的王上啊,火光旁起舞,火光映衬着他俊美的脸庞,跳起了大漠之舞。

  大漠之舞最是热烈,一时间所有人皆此起彼伏叫起好来。

  时不时有年青勇士也来到火旁随着他跳了起来,引得周围少女热烈的欢呼着。

  一时间歌声轻扬响遏行云,魂梦相绕仿似他此时的舞蹈。

  雪朵眼中只有那红红的火光与那一身王服之人,火光跳动亦不如此时自己深压的感情热烈!

  “雪朵,来!”戈雅向雪朵伸出手来。

  雪朵不自觉的向他伸出手去,只觉他眸光耀人,自己心中欢喜!

  戈雅拉着雪朵的手,引着她跳起舞来。

  雪朵跟本不会跳什么舞,又不似明珠般有人捧着,是以这个舞跳的有些扭捏,但在戈雅的带动下,慢慢也越跳越好起来。

  圆月之下,漫天星河,眼眸之中只有他身影,再容不下他人。

  但教此情高于雪山,广于大漠。

  但教此情埋于心中,唯明月可证。

  火光将雪朵衣裙映上红色,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仿似与他跳舞之人是明珠般,目光灼灼夹杂着百花盛开。

  俊美又英勇的王上啊,引得少女目光相随,时不时有少女暗送秋波,眼波潋滟。忽得雪朵心中升起一阵妒意,又带着一股怨恨,怨自己为什么是他的亲妹妹,恨自己活不过二十年华。

  从幼时雪朵便知自己是活不过二十生辰的,可这么多年来早已淡然而处,可此时雪朵升起一股恨意。——只是想多陪陪他,多看看他。

  这夜之月色深藏于雪朵心中,这夜之舞亦深藏在雪朵心中。成为雪朵永不磨灭的记忆,爱慕难舍。

  时光如水般,之后的每夜雪朵都托着腮看着日落,回想着那夜之舞,若是可以,当真想于他面前好好跳上一番,不知他可会抬眸含情相望……

  ‘不知道你哥哥会不会,但我家兄长定然是会的。’明珠也托着腮望着日落。

  转眼间雪朵十六岁了。

  雪朵是极不愿过生辰的,每过一个生辰,便离二十岁更近了。

  西吉也许是明白雪朵心意,也是从不提起生辰之事。

  雪朵很聪明,西吉教的医术都用心记了下来,西吉也是倾囊教授,将自己毕生所学尽数教给雪朵。不得不说西吉能成为大巫医,确实有过人之处,他的医术当真无人能及。雪朵便是有不会的,也会用心的记在一个小羊皮本子上,日日带在身旁。

  今日骄阳如火,西吉有事出去了。雪朵在院子里分辩着药材。

  一名待从急急走了进来,抱胸行礼,“公主,王上病了,不知大巫医在何处?”

  哥哥病了?雪朵皱着眉,他怎么会病了?

  雪朵活着,全是神女赐他平安健康,他怎么会病了?

  雪朵正装着雪蚕,一时走神,被蚕翅划了手指。

  “大巫医不在,我随你去看看吧。”雪朵顺手将雪蚕带在身旁,理了理裙摆随着侍从进入了王庭。

  绕过长长走廊,雪朵在待从的引领之下进入了戈雅的房内。

  屋内并无其它人,雪朵伸手推开门,抬脚便急急进入屋内,身后侍从躬身将门又关上了。一时间雪朵虽感觉有些怪,但听到屋内好似有人在痛苦的轻哼,便放下疑虑,转身进了内室。

  床榻之上,床幔半遮着,戈雅一身雪白里衣平躺于床上,黑发铺了一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脸色粉红,不停的拱动着,好似很难受般。

  雪朵急急上前,坐于他床旁轻唤着,“王上?”

  听到雪朵的轻唤,戈雅侧了侧头,半睁着眼眸,那双眼眸好似琉璃般透亮,眼瞳之中倒映着雪朵一身纯白轻轻晃动着,“雪朵。”他扯了扯嘴角,努力的向雪朵笑了笑,好似在说自己没事。

  哪能没事?雪朵俯下身伸手去触他额头,只觉他头烫得厉害……脸色粉红粉红的,确是极好看……

  床旁小桌之上,摆着雪朵那日丢下的小篮子,里面还插满了野花,此时传来淡淡花香。

  “哥哥,你去了哪?”雪朵急急问道。

  戈雅伸手握住了雪朵小手,他的手掌也极烫,努力的撑了撑身子,将身子半撑了起来,柔柔向雪朵笑道:“哥哥没事,一会便好了。”

  他手掌湿热,不断传来热气,明珠咕噜一声,狠狠咽下口水,‘雪朵,你不想亲下去吗?’明珠只觉眼前的戈雅病娇模样与兄长一般无二,他披着长发,半撑着身子,本便被他拱动的有些凌乱的里衣领口,此时敞开得又有些大,隐约可见胸膛……

  ‘雪朵……’明珠喃喃的唤着,那夜兄长的双唇又软又甜的味道,勾起明珠深深的记忆,……如此诱人的场面,明珠哪里能把持得住?此时若换成明珠,早便扑上去了。

  可雪朵不是明珠,纵然此时的雪朵也升起了一阵想扑上去的心思,可终究不似明珠敢付于行动。

  雪朵只觉自己胸间小鹿乱撞,眼眸中藏不住的爱恋,深深的望着那床上人儿。她不想抽回手,她也不能亲下去……

  那是她的亲哥哥啊!

  雪朵内心不停的挣扎着。

  “哥哥只是去了山谷……”戈雅紧紧握着雪朵小手,浑身燥热,忽一阵无力感,咚一声又躺回床上,他仍眼神迷离着,歪着头向雪朵笑了笑,“哥哥不会让雪朵二十岁便死的……”

  戈雅的话令雪朵心中一动,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与自己说此话的人,可是……又有什么用?雪朵眼中落下泪来,朝他展颜而笑,他能有这份心便够了。

  “大巫医说山谷之中有雪蚕,可以为咒,能解雪朵献祭之咒,只要找到雪蚕……在雪朵二十岁前便可解了……”戈雅拉着雪朵的手轻晃了晃了,眼露出真诚。

  所以……他上次去山谷是为了寻雪蚕?雪朵颤抖着俯身,伸手拂开他脸旁贴着的黑发,只见他弱弱的望着自己,便是全身无力,也硬撑着望着自己,“哥哥上次去山谷便是为雪朵去寻雪蚕吗?”

  俯身相望,四目相对,戈雅脸色粉红,异常好看,眸光如水柔柔的笑着点头,“嗯。”他抬了抬手,指尖轻抚了抚雪朵脸庞,“有哥哥,雪朵不要怕……”

  雪朵脑中轰一声——他是为了自己才进山谷的!!他是为了能让自己解除献祭之咒才去寻雪蚕的!!

  ——他是为了我?!

  可是他中的就是雪蚕之毒!雪蚕?雪朵眼中含泪,不停擦着他脸庞汗水,那些汗水慢慢浸透他雪白的里衣,他的长发。

  “哥哥……”雪朵喃喃唤着,可戈雅当真是累了,脑袋在雪朵手掌里拱了拱,眼睛睁了睁,终是闭上双眼睡了。

  雪朵心中好似被什么狠狠捅了一刀,眼中簌簌落下泪来,紧闭双眸。雪蚕?自己身上便带着雪蚕!此物有毒,哪里能解咒?西吉从未给自己讲过雪蚕可以解咒!况且西吉便有雪蚕,又为何要哥哥去寻?哥哥又为何会中了雪蚕之毒?

  雪蚕之毒会令人面色粉红,异常好看,也无药可解!

  西吉他……究竟要做什么!!!

  雪朵为戈雅理了理被子,让他可以睡得舒服些,转身吱呀一声开了房门,直奔巫医府而去。

  巫医府内,西吉手执巫杖,正望着墙上画着的神女山。雪朵急急走了进来眼中带着恨意,她不明白西吉为什么要这样对戈雅!

  闻得响动,西吉缓缓转过身子,将巫杖放于一旁,伸手挥退了待从,面露谦卑朝雪朵缓缓笑着,“雪朵可见过王上了?”

  这一问,令雪朵更明确了便是他要害哥哥!!可是为什么!

  “西吉!为什么!?”

  “为什么?”西吉缓步走到雪朵身旁,低头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于她耳旁轻轻说道:“西吉以为雪朵与我一样!那日雪朵看到先王死于雪蚕之毒也未言语,不是吗?”

  那日先王之死?雪朵晃荡着身体,站立不稳向后倒去,西吉则伸手扶住了她。雪朵望着那往日谦卑的眸光,哪里是什么谦卑!分明是笑看一切生死的淡然!

  那日满城丧钟,雪朵入王庭向棺中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知父王他是死于雪蚕之毒!中雪蚕之毒而亡的人面色异常好看,粉红粉红的……

  雪朵只觉浑身发软,……在雪朵的内心深处,她是恨那个苍炎王的,她恨他!恨他为何将自己献祭!恨他为何将自己阿娘处死!是以那日雪朵发现他死于雪蚕之毒也未声张!这便是报应吗?

  雪朵紧皱眉头,望着昔日那恭顺的西吉,他又是为什么?

  西吉单手托着雪朵腰身,免得她摔倒,凑近她耳旁小声说道:“先王死前几日,西吉专程给雪朵细细讲过死于雪蚕之毒的死状,便是想看看雪朵是否怨恨着自己的父王!果然不出所料,雪朵也未声张啊。”说罢西吉哈哈笑了起来。

  另一手轻抚雪朵脸庞,挂着笑容望着她,“雪朵并不如看起来那样纯白无瑕啊。”

  自己的父王中毒而死,便是心中清楚明了,也未声张,也不想寻凶手,她雪朵的心中,当真纯白如纸吗?

  雪朵眼中慢慢积起泪来,指甲深陷掌心,浑身轻颤着望着西吉。

  西吉对雪朵的反应好似很满意,附于她耳旁乐呵呵道:“雪朵对先王之死漠然,也在情理之中,先王他将雪朵献祭神女,换成旁人,也会含恨……可是雪朵啊……千不该万不该对自己的亲哥哥起了爱恋之心啊……”

  “……不……没有……”雪朵推开他,急急转过身,捧着心口。这份爱恋本打算深埋心间的,怎么会有人知晓?

  “没有?”西吉一声冷哼,负手立于雪朵身后,侧目看她,“刚刚王上可软弱可欺?可面色好看?”伸手搭在雪朵双肩之上,如蛊惑般开口道:“雪朵刚刚实在不该放弃了属下为您准备的大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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