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靳渊也许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问殷倪，“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滕总。”
殷倪眉毛一挑，“不是您跟着我过来的吗？”
原来被她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
滕靳渊一点没有被戳破的羞愧，一副刚想起来这茬的样子，“也是。”
殷倪无语的抿起嘴。
什么叫“也是”？太理直气壮了吧！
“我跟你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你莫名其妙往没人的地方跑做什么，看是不是……”
滕靳渊冰凉的眸子斜斜一瞥，落在殷倪被暖黄灯光映出柔和阴影的脸上。
“看是不是……来和某个刚才搭讪过你的男模，或者女模幽会。”
滕靳渊的语气，像是如果真的过来看到她正在跟某个人私会，那个人就会当场被他拧断脖子。
或者带着她的脖子一起。
殷倪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太惨烈了，不由得低头看了看地上厚厚的暗红色的毯子。
“你在看什么？”
滕靳渊奇怪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在想，如果在这里杀人，血流一地是不是都看不出来？”
殷倪顺口道，语气相当认真。
滕靳渊：“……”
半响，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点宠丨溺的无奈：“你整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是联想力比较丰富。”
殷倪习惯性的想抓抓头发，又想起她精致的发型可能经不起几爪，便只拍了拍就放下来了。
“其实我跑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引你来。”
她老实交代，“因为还没道谢，而且你又……”
“不理我”几个字被她吞回去，太像撒娇了。
于是改成了：“而且外面又不方便。”
“道什么谢？”
殷倪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又点点自己身上的。
“我都看到了，原来你昨天说帮我上保险是这个意思……”
昨天她追问半天，滕靳渊却把她赶回房间睡觉。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会被嘲的准备，且坚信以后任星玥会火，人们会为了今天的嘲笑打脸。
所以理论上其实并不需要滕靳渊的帮忙力挽狂澜。但她还是很感激。
“真的谢谢你，还有路璋。”
她真心实意的说。
这么认真的道谢，这么情真意切的感激，搞得滕靳渊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也没有人正儿八经的跟他道过谢，这会儿竟然体会到原来帮了人是件这么有成就感的美妙的事？
不过也要看对象才行，滕靳渊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只有殷倪，只是她才行。
“不客气。”
滕靳渊微动嘴唇，做出一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的感觉，并补充，“要是把后面那个‘还有路璋’去掉就更好了。”
毕竟那货只不过是迫于他的淫威办事而已。
殷倪想了想又杏眼圆睁，“对了，我还要替任星玥谢谢你们……呃，谢谢你！免费帮她做了这么大一个宣传……”
那可是一个天价广告，路璋的微博，滕靳渊的亲自出镜及试衣，这两样带来的巨大流量和可怕的宣传力度，都可以忽略那几个知名的模特也做了试穿的事情了。
滕靳渊嘴角弯了弯，“谁说是免费的？”
殷倪：“……”
真想扇自己的嘴一下，多什么话呢？说不定不提滕靳渊根本想不起来收广告费！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殷倪认命的问，“那……要多少？”
她顺手扶住了旁边的墙，以免自己待会儿听到什么令人眩晕的数字以后会站不住。
“要她的闺中密友以身相许。”
滕靳渊的脸色平静认真得一点也不像是在说什么玩笑话。
可是他的目光却像有实体一样抚过她的脸颊。
殷倪觉得这比天价数字还让人站不稳！
“嗯……”
滕靳渊并没有让她为难太久，很快便像什么都没说过一样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易先生在台上邀请你做代言人了。”
殷倪松了口气，不用费尽心思考虑怎么周到又不会尴尬的糊弄过去了。滕靳渊在这点上真的做得让人十分舒服，没有压迫感，这跟他的外表和气势给人带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算是吧。”
殷倪也顺着他的话回答。
“不过……我私下婉拒了。”
滕靳渊看起来有些意外。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这个设计师吗。”
他还记得殷倪刚得到邀请，知道自己可以去参加La vida的时装秀，跟他讲的时候，眼底的兴奋。
这也是他就算不满什么劳什子双人代言，依然不打算阻止她的原因。
尽管路璋保证，他有一百种法子可以破坏这个合作。
“亚撒是La vida御用的，换下他不太可能，易先生不是个能被权势和金钱搞定的人，是惹毛了可能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的那种……但让她改变主意不用二嫂还是有办法滴，然后我们再用另一个更好的代言补偿二嫂就是了嘛！”
当时滕靳渊思忖片刻，还是摇头，他知道殷倪是真的没有，也不会喜欢亚撒。没必要这样。
“她很喜欢这个品牌和哪个设计师。”
路璋惊到了，滕靳渊判若两人的深情款款善解人意，再次让他略感惊悚。
“二哥，你正常点，我害怕……”
所以眼下，滕靳渊听到殷倪居然主动放弃了，不可谓不惊讶。
“我以前确实很爱La vida，确切的说，现在也很欣赏……”
殷倪倚着墙，因为走廊里过足的空调冷气，把嫩莲藕般的细白双臂抱在一起。
“直到我看到星玥的设计。昨天我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要帮她一把。我相信她会做出比La vida更成功的品牌的。”
“如果我成了La vida的代言人，他们很有可能会立刻换掉《涅槃》里的服装，毕竟一个刚毕业的无名设计师，跟一个已经享誉业内在国际上都颇有热度的品牌，谁都知道该选哪个，范导也不傻。而对易先生来说，赞助电影也是低成本高回报的宣传方式，这样双赢的事，两人本来就认识，还不一拍即合了？”
殷倪做了一个双手“啪”的一声合在一起的手势。
“那我们家星玥就惨了，辛苦做了那么久的衣服，全都没用了，她会杀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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