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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牛全忠献计渡江法 范天顺惊见漂浮木
老者见状,赶紧上前解围,将二人引入前厅。牛全忠先去洗了把手后,方才回到厅中。三人见礼已毕,分宾主落座。范天顺深知事态紧急,不敢太多耽搁,直接便将牛富书信呈上。
牛全忠双手接过书信,撕开封口,毕恭毕敬的取出信件,展开后仔细观瞧。只见他开始神情激动,但到后来却显得越来越平静。最后将书信收起,深吸了一口气后,接着一脸淡定道:“好了,我知道了,二位请先再此稍候,容我先去收拾一下。”说完向老者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退去。
待二人走后,范,郭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摇了摇头。他们都以为,牛全忠要收拾的东西,必然是些金银细软,随身所用之物。但在此生死攸关之际,尚还挂着这些身外之物,不免让人感觉有些不知轻重。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牛全忠方才回来,除了那名老者之外,还跟着六名随从。这六人虽然都是仆人打扮,但每个人都是龙精虎猛的一团精气神。除了老者之外,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范天顺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包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起身问道:“全忠少爷,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牛全忠点了点头,刚一迈步,便被老者扯住了衣角,双手不住颤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少爷,您还是让我去吧!”
只见牛全忠眼圈似乎有些发红,一把搂住老者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梁伯,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您有旧疾在身,不便下水。而且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有所闪失,还是我去比较保险,您就不必再多说了!”
老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才放手松开了牛全忠,接着又道:“那好吧,就让我在此等候田豐老弟,稍后再去与你们相会。”牛全忠抿嘴笑了笑,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这些话在范天顺和郭安听来,都以为是这老者也想跟着一同赶往襄阳,但牛全忠却怕他年老体衰,拖累了大家,因此不让他去。老者无奈,只得在此等候一个名叫田豐的人,然后两个人再去襄阳找他们。
虽然其中还有一些不合情理之处,但范,郭二人却也想不到那么许多,只是觉得牛全忠此人性情太过凉薄。但事实上也确如牛全忠所言,不宜带着老者渡江,因此也就不便多说什么,只任由他们自己决定。
九人出离太平镇,与凌冲等人会合。若依范天顺之见,便由此向北,过七里桥,至小龙洲。此处江面最窄,而且水流缓慢,不但可以减少渡江时间,而且还能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但牛全忠却执意由此向东,登水星台,至梯子口。
范天顺只得耐着性子向他解释道:“全忠少爷,你恐怕有所不知,梯子口处江面较宽,而且水流湍急,恐怕并不适宜渡江。”
牛全忠摇了摇头道:“谁说我们要渡江?如今襄阳城已被元军层层包围,并在沿岸各个重要位置,都设有重兵防守。即使你们渡过江去,若能不被守军发现,已是万幸。但要想突围进城,却是痴心妄想。
除非从梯子口处,顺流之下,借水势冲破元军水师营的封锁,只要到了襄阳水寨,便能安全进城了。”
凌冲好言相劝道:“话虽如此,但梯子口下游水流湍急,就算我等水性再好,也难免被水流冲散。而且就算到了襄阳水寨,恐怕早已筋疲力尽,若水势不止,岂不又要被冲往下游,到头来不还是徒劳无功吗?”
牛全忠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这一点倒也不必担心,梯子口附近多有树木,不但质地结实,而且浮力极强,我们可以伐木入江,五六人为一组,围抱于其上,不但可以节省体力,也不必担心会被急流冲散。
另外还有一点你们一定要切记,切记,自从襄樊浮桥被毁后,为了防止元军水师突袭,襄阳水师便在营寨两侧,设以尖木浮桩。待你们临近水寨时,便可放开浮木,顺水游至桩栅之处,自会有宋军前来相救。”
范天顺听他说的也算在理,但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由得心中一寒,一脸担忧道:“全忠少爷的想法虽然不错,但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情。纵然我们借助水势,冲破了元军水师的封锁。但在江心之上,还有七座弩台虎视眈眈,只怕我们尚未接近襄阳水寨,便已然被劲弩射杀,葬身于江底了。”
牛全忠面色微微一黯,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信心十足道:“范将军,不必担心,全忠早有应对之法,保管在你们临近之前,便让那七座弩台灰飞烟灭!”
范天顺听罢,心中略感迷惑。这个牛全忠身上,似乎总有一丝神秘莫测,让人琢磨不透的气质。
从初来相迎时憨直,率性的毛头小伙,到拜读家书时恭谨淡定的谦谦公子,以及后来所表现出的无知和凉薄。直到现在言谈举止间,却散发处一股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
诚如牛全忠所以,渡江突围,确非上上之策。而今之计,虽非尽善尽美,但也大可一试,总比直入敌营自投罗网的要强许多。
唯独让人放心不下的,便是那七座弩台,听他说的信誓旦旦,范天顺也是将信将疑。回头看了看凌,郭二人,想要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只见凌冲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而旁边的郭安,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此时的郭安忽然想起,临行前牛富曾对自己说过,让他们渡江时,可适当听听牛全忠的建议。在当时情况下,牛富特意说出此话,必是意有所指。否则以他性格,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夸其子。由此看来,这牛全忠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猛一抬头,正看到范,凌二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于是当机立断道:“全忠少爷说的有理,我对他的计策也是深表赞同。”
范天顺深知郭安为人最是谨慎,如今见他都已表态,也就不再犹豫,传令众人,赶奔水星台。
众人来到水星台后,便开始弃马而行,走了几里山路,终于在黄昏之前,赶到了梯子口。所谓梯子口,其实便是一丈来宽,二十余丈长的一段石阶。
这段石阶多为天然形成,少有人工凿砌的痕迹,却也非常粗糙。每层的石阶之间参差不齐,高低不整,石缝之间,枯草丛生。石阶之上,乃是一座山岗,上有大片铁杉林。沿着石阶而下,便是滔滔汉水。
跟随牛全忠而来的那六名仆人,似乎早有准备,从身上取出钢索锯,两人一根,各持一端,便开始伐树。那钢索锯虽然便于携带,但刃齿处又窄又细,锯木的速度却不是很快。
正在这时忽听凌冲叫道:“少将军,快把你的天视镜借我用一下,我看江面上漂来的那些东西,怎么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啊。”
范天顺闻言,连忙来到凌冲近前,一边将天视镜交给了他,一边跟着注目观瞧,只见一些浮木从上游漂了过来,就算是用肉眼也能看的出来,却不知凌冲为何要借天视镜来看。
牛全忠也看到了这些浮木,略有遗憾道:“可惜我们发现晚了,若是再早点,就可以将这些浮木截下,直接以此漂渡,就不用再耗时费力的锯木伐树了。”
哪知凌冲听后,却哈哈大笑道:“不晚,不晚,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还会有一批浮木漂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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