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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斗宿传之五镇六绝 > 第五十一 卧龙轩酒后吐真言 首灵寺风雨欲来袭
 
  
第五十一章卧龙轩酒后吐真言首灵寺风雨欲来袭
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南宋朝廷虽然苟安一隅,但毕竟是一朝国都,软红香土,繁花似锦,尽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象。夜色之中,灯火辉煌,充斥着一股纸醉金迷的靡靡之气。范天顺心不在焉的走在街道之上,根本无心欣赏。
不多时便来到了桃园居。只见院门紧闭,墙内树影婆娑,掩住了里面的亭台楼阁,隐隐约约中,似有一点灯光从中透出。
范天顺上台阶叩打门环,却一直无人应答,心想:“郎先生一人在此独居,就是要图个清静,所以并未请人照看门房。我在此处敲门,他身在内院,且门窗紧闭,还真未必能听得到。唉~反正我和他也不见外,干脆直接翻墙进去吧。”
院墙虽然不低,但也难不住范天顺,找了一处有砖石凹凸之处,垫步拧腰翻身越上墙头跳到院中。沿着园中小路,曲转迂行,来到亮灯之处的卧龙轩外。
见屋中人影绰绰,并不止郎清秋一人。范天顺心中暗道一声:“惭愧!”没想到郎先生正在会客,自己冒昧前来,而且还是翻墙而入,恐怕是太过唐突了。
范天顺正要转身离去,忽听其中一人道:“来,郎先生,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再干一杯!”范天顺闻言,立即止住脚步。他刚才听的清楚,虽然那人言语之中,已然带了几分醉意,但其声音他却非常熟悉,正是久等未见的老管家范重
范天顺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在客栈等了半天,他竟然跑到这里喝酒来了。若不是自己心血来潮夜探桃园居,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时就听郎清秋道:“范老哥,你今天喝的可不少了,不是兄弟我不陪,我是怕你喝坏了身体啊。”
范重也不多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醉了好,醉了好啊,醉了就不用再想这些烦心事儿了,也省的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了。”
范天顺本想出言招呼,但听范重似乎话中有话,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悄悄的伏在窗前,继续听他们说话。随后又听郎清秋问道:“究竟何事让老哥哥如此心烦,不妨说来听听。”
范重长叹一声道:“唉~这事儿藏在我心里已经好长时间了,若是说了就对不起老爷,若是不说我良心上,又实在过于不去。前些天大少爷回来时,我本来想将此事告诉他的,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出口。”
郎清秋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何事,像你这样一直憋在心里,借酒消愁,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你我弟兄君子之交,十来年的交情,你还不放心我吗?郎某并非多事之人,凡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你说出来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说不定我这个局外之人,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呢。话已至此说与不说全在于你,郎某绝不勉强。”
范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略有心动,接着又喝了一杯酒,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郎先生可知范府的太老爷是怎么死的吗?”
郎清秋微微一愣,想了想后才道:“你说的可是范帅之父,范福明范御史吗?”
就见窗棂纸上,范重的影子点了点头,郎清秋继续道:“郎某虽然孤陋寡闻,但对此事还略知一二。端平二年,窝阔台背信弃义,兵分两路,犯我大宋。
范御史奉命出使交涉,却被窝阔台扣押起来。无论威逼利诱,还是严刑拷打,范御史丝毫不为所动,慷慨陈词,据理力争,到最后宁死不屈,绝食而亡。
事后理宗皇帝还曾亲自为其题写碑文,上书忠贯日月,气壮山河八字。”
范重道:“不错,想范氏一族世代官宦,一向都洁身自好,砥节奉公,虽谈不上清如水,明如镜,但也是尽忠职守,无愧于行。
到了老爷这一代,虽然他急功近利,且贪图享乐,但毕竟恪守忠孝,为国分忧,也算不辱门风。哪知道他自从入赘相府后,便开始变得骄奢淫逸起来。
尤其是最近几年,他伙同贾似道等人上欺天子,下压群臣,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大批金银珠宝,上下其手,四处收买人心。
广罗党羽,安插心腹不说,还暗中结交江湖匪类,资助他们招兵买马,聚草囤粮,意欲图谋不轨。
就在前些天,贾似道不知从哪儿又认了个干儿子,叫做司马因。他们三人时常在一起密谈,我也是无意之中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司马因,竟然是蒙人派来的奸细,而且还是个什么侯爷。
那贾似道早有不臣之心,暗中勾结蒙人,意图推翻大宋,谋朝篡位。最可气的是他不但自己卖国求荣,还把老爷也拉下了水。听司马因说忽必烈已然下旨封贾似道为宋王,封老爷为辅国大将军,还有什么永安公,什么少保之类的官衔。
我当时亲眼所见老爷跪倒谢恩,口称:“谢大汗隆恩,微臣范文虎定当尽心竭力为我主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万死不辞。”我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想:“完了,他已经泥足深陷,无可救药了~~”
范天顺听到此处,便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呆呆的愣在了当场。他总算明白了,临来前凌,郭二人对他千叮万嘱的言外之意。
他也算是当局者迷,纵然对其父颇有微辞,但从他心里就从来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总觉得就算范文虎行为有失检点,但也不至于会到叛国投敌的地步。
还是凌,郭二人旁观者清,早已从种种迹象上,猜出其中端倪。但未经求证谁也不好妄言,所以也不说明让他自己前来证实。
过了好半天范天顺方才缓醒过来,此时此刻,已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实在没有面目,也没有心情,再去见范重他们。暗一咬牙,轻轻退离卧龙轩,再次翻墙跳出院外,沿着原路失魂落魄的返回永和老店。
当晚范天顺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现在朝中多是贾似道党羽,想要找人传交奏折,恐怕是难以行通了,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弄巧成拙。以自己的职位又无法直接面圣。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尽快赶回襄阳,向吕文焕禀明此事,让他会同其他将领,一同进行上奏,方能直达圣听。
耳听着窗外鸡鸣五鼓,已然是五更时分。范天顺再也无心睡觉,翻身起床收拾好衣装行囊。出去唤醒伙计结过了店饭帐,有人帮他牵来马匹,范天顺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借着茫茫夜色,出离了刚刚开放的城门,直奔蕲州方向而去。
回头再说凌,郭二人,出离了绍兴城后,直奔上虞县。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到了伏羲岭。照例还找那户人家将马匹寄存起来,然后步行上山。
当他们来的暗竹林时,天色也突然得阴沉起来。凌冲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儿怎么阴下来了,恐怕是快要下雨了吧?”
郭安道:“即是这样,我们不如先把遁衣穿上,就算下雨也浇不透了。”凌冲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二人便将遁衣取出穿在了身上。
由于凌冲身材高大,便选了弹性较大的水遁衣。这两件遁衣都是一体式的,需要除去宽大的外衣,由脖项开口处一点点钻套进去。穿上之后,便将脖项以下的身体,全都覆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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