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为什么？您的手艺那么好，为什么会封窑呢？”常琳纳闷儿，这不可能啊，前世的时候，古家窑厂也是远近闻名，尤其古老先生的手艺，连京城的贵人都喜欢收集他亲手烧至的瓷器呢。
“小姑娘有所不知，如今我家的瓷器根本都卖不出去，我爹做什么都是精益求精，所以成本也就相对提高，以前就我们一家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又有几家窑厂，大家都是怎么赚钱怎么来，我就说大批量生产吧，可我爹他不愿意，时间长了，连工人的月银都开不起，有人成本价买我爹烧的瓷器，他宁可赔钱都砸了，也不愿意卖，我就说他想不开……”
“住口！你知道什么？”古老爷子大怒一声，打断了男子的牢骚。
随后，古老爷子平静的对着常琳说，“姑娘，老朽古中天，这是我的独子古言志，很遗憾让你白跑一趟了。”
胡老头子对常琳二人相当客气，不仅因为自身的修养，不会以貌取人，而且上门来的哪个不是生意人，即便年龄小，也不能小瞧了去，尤其是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气息内敛深沉，目光精锐，绝对不是普通人，他活了一辈子了，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跟京城的贵人打过交道。
常琳并没有接古中天的话茬儿，而且敬佩道，“古爷爷，我叫常琳，您叫我琳儿就行，这是我相公莫衍。”
她介绍完，莫衍朝着古老头子拱了拱手。
常琳继续说着，“古爷爷，您对自己的手艺精益求精，我实在佩服，我觉得做事情就得您这样，大批量的生产根本不能作为工艺品收藏观赏，千篇一律的，那是死物，没有灵魂的。”
“小丫头，你也这样认为吗？”古中天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连称呼都从姑娘。变成小丫头了。
常琳继续说，“当然了，换成谁买东西，不是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呢？我倒不是瞧不起穷人，我也是穷人，但若说是赚银子，就得您这样的，眼光长远，批量生产确实买的人多了，但是东西也便宜啊，若是做出一件好东西，京城那些一郑千金的贵人若是喜欢，那出手就是千八百两。”
常琳并不是吹牛，而且却有其事，前世古老爷子烧至一个琉璃盏拍卖就拍了一千多两，知道后来琉璃制品普及，都没有人超越那个颜色。
“小丫头，懂行啊，过来咱们屋里聊。”古老爷子笑得眯着眼。
“爹，你看你…”
“去去去，给客人做饭去，今天我高兴，要留小丫头在这儿吃饭。”
“知道了。”古言志无奈，“我让秀禾去买菜。”
古老爷子眼珠子一瞪，古言志立刻改口，“我去买菜。”
“古爷爷，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常琳有些不好意。
“不麻烦不麻烦，我啊，可有挺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
两人走进房间，古老头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套泥质茶具招待二人。
“古爷爷，这茶具不错啊。”
“你也看出来了？”
古老头献宝似的跟常琳介绍着他这得意的作品。
常琳不时的赞美附和，两人年纪相差那么大，却相谈甚欢。
莫衍在一旁关注着侃侃而谈的常琳，心中满是骄傲，这就是他的姑娘啊。
两千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常琳的来意。
“古爷爷，您先别着急拒绝我，您对成品要数严格的这种态度足以证明您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了，我猜您也不会想要这门手艺在您这儿断送，对不对？”
“小丫头想说什么？”
常琳微笑，“古爷爷，我说的大批量生产当然不是要埋汰您的手艺，因为我是准备开酒坊的，我想让您帮我做酒坛子还有瓷瓶之类的，这样的东西制成之后只是作为容器，不是工艺品，所以您不用纠结，而且有了盈利之后，您可以安心的研究自己喜欢的工艺品，对不对？”
“对！爹，她说的有理啊。”古言志推门而入。
“爹，您就听她的吧。”
常琳也劝着，“古爷爷，就像我说的，生产装酒的容器，跟您对工艺的精益求精并不冲突，因为这些不是摆设，您想要做出独一无二的好东西，也要在保证生活的基础上对不对？难道您宁可断送了这个窑厂，也不给自己知道机会吗？
我跟您保证，我的酒坊绝对能挑起您一个窑厂。”
“小丫头，漳州府这么多的窑厂，为何你非要找我一个关了门的呢？”古老爷子好奇的问。
常琳满脸认真，“因为我相信古爷爷的为人，也相信古爷爷的手艺，而且装酒的容器，我要自己亲手设计，这样子的成品也必须只卖我一家。”
“小丫头还会这手儿？先让我见识一下怎么样？”
常琳见古中天有了松动的意思，也就趁热打铁，古言志拿过来笔墨纸砚，常琳也不客气，拿起笔就画了起来。
很快，两张栩栩如生作品出现在古老爷子的面前。
“这…”古中天震惊。
常琳：“古爷爷可还满意？”
“这两样，我想先跟您签五百件，小个儿的，要白瓷青花，大的就直接用土陶酒坛，我知道您从工艺品转型到容器可能有些不适应，但是您想，这些东西，古叔叔和工人都能做出来，您专心钻研您喜欢的就行，对不对？我还指着您烧出新鲜玩意儿，我跟您沾光呢。”
“丫头倒是瞧得起我。”古老头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却不见谦虚之色，“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呢。”
常琳眼珠子一转，“您何不试试烧至琉璃呢？”
“丫头！你竟然还知道琉璃？”古中天这下可不淡定了。
“实不相瞒，我酿这酒，是有颜色的，若是用琉璃瓶装一定更漂亮，不过咱们这里没有，我只能先用瓷器，所以才想要跟古爷爷合作，因为我知道古爷爷一定可以做出来。”
古中天有些遗憾，又像是期盼，“难得小丫头看的起，那可是海外过来的玩意儿，见过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做出来。”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