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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文学 > 孤单而生孤独终老 > 与白尧的十年19
 
  临近春节,终于有一个住家保姆到向暖家试用,姓李,长得人高马大,做事笨手粗脚,话特别多,做饭难吃,还带了一堆草药,说是补身子的。但唯一的好处是,单身,春节愿意在向暖家无偿加班,反正她一个人也无处可去。向暖和妈妈都不是很满意,不过这个时候能找着个人已经不容易了,何况还愿意春节留下来无偿加班的。婆婆一直住在儿子家,每天坐公交车过来帮忙,晚上再由白尧开车送回去,已经满腹怨言,呆不住了,天天跟白尧抱怨,白尧又心疼妈妈来回奔波辛苦折腾。而且婆婆妈妈在一起带孩子,向暖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打起来。所以向暖对妈妈说:“先用着,如果觉得不好用,春节过后务工人员多了,再换。”

  李姐很高兴地留下来,拿出她一堆草药开始熬。

  晚上向暖带沐沐睡了,突然听到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好像是睡在边上小床的李姐在自言自语,向暖一下子头发都竖起来了,心想:这人莫不是精神病吧?想到她带的那堆草药,更是疑心。

  第二天向暖跟爸妈说了这事,爸妈也异口同声说:“对啊对啊,我们也听到她在厨房做事时一直自己唠唠叨叨嘀嘀咕咕的,要是精神病住家里就太吓人了!”

  向暖说:“要不今天再用一天,观察一下,不行明天让她走,今天把孩子盯紧了,别让她碰孩子。”

  这时婆婆摁门铃,妈妈给她开了门。今天公公也来了,说是来看一下孩子吃过午饭就回县城上班。

  李姐刚来,为了表现自己,卖力殷勤得很。她很识时务,知道向暖和妈妈是主子,婆婆是客,该巴结谁。

  公公抱小萱先下楼去玩了,婆婆晚一步,妈妈要给小萱装壶水让婆婆带下楼,结果到处找不到水壶,后来才想起昨晚忙到太晚,水壶放房间忘了洗了。婆婆这时多了一句嘴,“小萱在我那里带的时候,我都是每晚给她洗好,倒扣着晾干,第二天才不会有股臭水味!”

  婆婆说这话可能是想表现自己讲卫生、带孩子细致,但向暖妈妈刚找水壶找得正着急上火,听这话就觉得婆婆在怪罪她不讲卫生,这是一个洁癖的人不能忍受的!她的炮筒子性格马上就上来了,脸色一变,语调一变,说:“平时我也是每晚都洗好晾干,昨天忙得晚才忘了!”

  其实这话如果换个语调好好说,便没什么大不了。妈妈自己没有觉察,她觉得已经很压抑自己的火气了,可是站在边上的婆婆却感受到了亲家的怒气,看到了亲家不满的脸色,听到了亲家语气中的挑衅。

  婆婆扭身拿了水壶下楼了,在楼下跟公公情绪激愤地一顿告状。向暖妈妈在阳台晒衣服,看到了,心里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

  向暖从房间喂奶出来,到阳台看到妈妈的神色,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向暖说:“你是不是语气脸色又不好啦?”

  说的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语气有什么问题,向暖妈妈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啊,我只是说我平时也是每晚都洗的,昨晚太忙了才忘了。”

  妈妈扭头问李姐:“李姐你说我语气有没有不好?当时你也在场。”

  李姐忙不迭地对向暖说:“没有啊,语气很正常,倒是你婆婆很生气扭头就走了!”

  向暖看看妈妈,又看看李姐:“好吧,语气没有不好就行,我婆婆这人就是这样,别理会她。”

  说着公公婆婆抱着小萱上来了,公公站在门口说:“我单位还有事,今天中午就不在这儿吃了。”

  向暖妈妈堆起笑脸挽留了一番,公公还是回去了。大家也各忙各的去了。

  向暖到阳台,看到婆婆在调整妈妈刚晒好的衣服。把小萱的衣服挪到后面,把沐沐的衣服全部挪到前面,可以晒到更多的阳光。婆婆没有看到向暖,向暖皱了皱眉,她不止一次感觉到,白尧和公公还好,而婆婆对两个孩子很明显有亲疏了。

  婆婆去到厨房,偷偷对李姐说:“今天中午不要做那么多菜了,我儿子晚上才回来,晚上再做吧!”

  没料到李姐提高嗓门应到:“做什么菜家里主人都安排好了,你是客人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听主人的安排!”

  这句话把婆婆噎得不行,臊得不行,她居然被一个保姆这样羞辱!可这事儿她不能去跟向暖和妈妈告状,只好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吃过午饭,妈妈和李姐在厨房收拾碗筷,一边聊天。李姐为了显示自己特别擅长照顾产妇,问妈妈:“你家向暖怎么坐的月子?”

  “在月子中心啊。”

  “月子中心啊?哎!那里根本就没什么好吃的!我都知道!等我过两天来给她烩一锅羊肉汤,好好补补!”

  这时婆婆刚好进厨房倒水,李姐用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对她说:“哎呀,你怎么让你媳妇去月子中心坐月子啊?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好吃的!吃得乱七八糟!你看你媳妇脸色那么差!”

  婆婆没有听到前因后果,一进厨房就被这么一顿说,加上早上受的气,马上就跟李姐翻脸了:“去月子中心是向暖和她妈妈同意去的,又不是我逼着她去的,我还花了快四万元呢!”

  向暖妈妈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是啊是啊,去月子中心是我们也愿意去的,不然在家里忙不过来。我女儿说月子中心挺好的。”

  婆婆气呼呼地走了,推门进了向暖房间。

  向暖正在哄沐沐睡觉,一看婆婆一脸不高兴地推门进来,便问到:“怎么了,妈?”

  婆婆坐下来,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向暖,问向暖:“你说,当初去月子中心是不是你们同意的?”

  向暖点点头,“妈,那个保姆就是话太多了,她知道什么啊?你别理她。”

  “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你妈妈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一定是你妈妈对她抱怨我们,我们家花了钱还得不到个好啊?”

  向暖一听莫名其妙自己妈妈被扯进这场纠纷里,心里也不高兴,但她还是安慰婆婆:“妈,不可能是我妈对她说的,我妈都对我说过你们对我很好,花那么多钱把我送月子中心享福呢!”

  婆婆“哼”了一声,“谁知道她到底是怎样想的!”

  向暖最讨厌婆婆用鼻子“哼”了,这些年被她“哼”过无数次,向暖有点不耐烦地说:“妈,我发誓我妈不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婆婆这时有点对号入座,觉得这是媳妇在指桑骂槐,有点赌气地说:“我要走了,我不想在这里呆!”

  可向暖没有听出婆婆话里赌气的意味,她以为婆婆是因为受了气保姆的气真的想走了,她想,回去也好,再待下去不知下午事情要怎么发展呢!就点头对婆婆说:“好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也好。”

  婆婆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媳妇会是这个反应,她就觉得媳妇这是要赶自己走。于是昂着头收拾东西走了。

  向暖送她出门:“妈,你路上当心啊。”

  婆婆下了两步台阶,转过头含着眼泪说:“向暖啊,我来这里帮你带孩子,不是来受你妈、你、你家保姆的气的,你今天赶我走,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向暖有点懵:这不明明是你自己要走的,怎么就是我把你赶走的呢?

  看着婆婆消失的背影,向暖摇了摇头,关上门:一直小心翼翼呵护婆婆的玻璃心,还是碎了一地,接下来不知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雨。

  婆婆到楼下,边哭边拿出手机,给公公和白尧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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